“见过赵公子。”
程青亦服了一礼,人却很快往后退开,疏离守礼地拉开和赵孟泰之间的距离,语气淡淡:“我不胜酒力,要回营帐歇息了。赵公子有何话要对我说?”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程大姑娘借一步说话。”
赵孟泰看着程青亦眉眼低垂,长发一时遮住了右脸大半,明灭的风灯中,倒是让他忽略了程青亦右脸上的伤疤,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容貌绝绝,犹如暗夜突绽的一抹明媚芍药,心里的蠢动不由更加浓烈。
只是他一贯会装,面上一派正经模样,眉头皱起,神情带了凝重,似乎真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对程青亦说。
忠勇伯府,程青亦今日也有见其府上有公子上台表扬才艺,那位公子自报是忠勇伯世子,显然那位忠勇伯世子的长相和面前这位赵孟泰对不上。
能主动来找她这个庶女的,对方八成是个庶子。
其心思为何?程青亦心里大概有数。
只不过就算彼此互为庶出,但是忠勇伯的门楣也不是程尚书府可以等比的,程青亦当然不会也不能和对方撕破脸,她只是和声说道:“我身边的丫鬟不是外人,赵公子但说无妨。”
赵孟泰哪里愿意,便又说道:“就怕会有旁人来打搅,跟我来的小厮同样也不是外人,只是有些话,还是让他们守着,防着外人,我再与程大姑娘细说。”
说罢,赵孟泰连忙给小厮使眼色。
小厮显然是做惯了这些事的,立刻心领神会,赶紧走到春杏的身边,不动声色地伸手扯了扯春杏的手。
春杏下意识要躲,可手里很快多出一样物什,顿时引得她垂眼去看。
没想到小厮居然给她塞了一锭银锞子,春杏顿时有了松动。
小厮瞧准时机,就拉着春杏往后退了一段的距离。
程青亦眼风瞥见小厮的小动作,眼底微冷,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赵孟泰却突然欺身上前,乘机一把抓着她的手,柔声说道:“程大姑娘放心,且借一步说话就是。”
幸好程青亦避得快,在赵孟泰上手的同时,手往旁边躲了躲,对方这会儿是抓着她的手腕。
程青亦拧着眉要挣脱,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奇大,隐隐似乎是有些内力的模样,愣是不能挣开。
大齐女子尚且要会些武艺傍身,这各府公子想要在齐帝面前露脸,自然是要学更多的武艺。
程青亦很确定面前这人,武功底子不错,真要反抗起来引来了人,吃亏的可就是她了。
索性,程青亦卸下微僵的身形,倒也由着赵孟泰拉着走。
眼看着立刻路道,居然要往林子离去,程青亦眼里的冷色越发深了。
她下意识回头看,春杏还和小厮在不远处站着,目光时不时地张望着周围,一副给她和赵孟泰行方便防风的架势。
春杏是半点没有要来帮她的意思。
一直走入了林中,离着路道有不少的一段路,赵孟泰才松开程青亦的手。
程青亦抬眼,两人面对面而站,她清楚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毫不遮掩的锐光。
那是一种捕捉到猎物,胜券在握的自得。
“在下今日得见程大姑娘比武场上的飒爽英姿,实在是心悦不已。”
赵孟泰嘴上说的动听,脸上也是端出一副情深的模样,再次朝程青亦伸手。
有了刚才的没防备住,程青亦这次极快地就往后连退几步,赵孟泰这次伸出的手落在半空中,非但没能如愿抓住程青亦的手,还连手腕都碰不到了。
“我看赵公子已过弱冠之龄,忠勇伯府是高门府邸,赵公子总不会尚未娶妻。”
大齐男子,弱冠之前一两年,就都已经开始相看定下姻亲,高门府邸更是如此。
赵孟泰脸上依旧带着笑:“程大姑娘不仅有飒爽英姿,如今看来,更是聪慧之人。你说得不错,我是已经有了正妻。只是那又何妨,程大姑娘不过庶出,我迎程大姑娘入府,必定让你为贵妾,终身宠爱。”
“忠勇伯府那样的门楣,你当我的贵妾,总好过以后嫁去小门小户当所谓的寒酸主母正妻。终身的荣华富贵才是顶顶要紧的。”
赵孟泰越说,语气也是成竹在胸的自得:“不瞒程大姑娘,我那正妻就是个母夜叉,我早就想有个人压住她的气势。今日得见程大姑娘,我便觉得你我就是天定的缘分。”
“呵……”
程青亦顿时笑出声来。
被气笑的。
她来这古代三年多,尼姑庵里的三年,倒是见过的女施主的香客多,后来被带回尚书府,一直窝在内宅。
倒是今天才见到赵孟泰这般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真是开了不小的眼界。
就这普信的程度,都比她上辈子所见的普信男,有过之而不无极呐。
女子低低一笑,只笑了一声,赵孟泰虽然听得一愣,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