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华院。
程青亦带着秋浦一进丹华院的院门，就发现原本应该有的洒扫的丫鬟婆子，眼下在这院子里见都没见到。
可以说是程青亦这边绕了几个回门，竟然没看见一个丹华院的下人身影。
“姑娘，奴婢怎么觉得，今日这丹华院怪怪的。”
秋浦语气满是疑惑，目光更是四下逡巡着。
“难不成，二妹妹不是明日才解除的禁足？”
“不能吧。”
秋浦眉头也皱了起来:“奴婢记得二姑娘也是明日才解除禁足的，昨儿奴婢去大厨房取膳食的时候，那会儿二姑娘身边的奶嬷嬷正好也在，还很是提了这件事。”
“既然咱们都没记错，你觉得，这原本应该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到哪儿去了？”
程青亦嘴上这样问秋浦，其实也没指望能从秋浦这里得到答案。
至于为什么丹华院会有这样让人觉得疑惑的现象，程青亦和秋浦绕过了回廊，目光所及能看见程丹雁的正屋时，这才是有了答案。
“怎么这些人都在二姑娘的正屋台阶下站着啊。”
程青亦听着身旁秋蒲压低声音满是疑惑的话，并没有回答，她的目光此刻在那些垂首恭敬地站在程丹雁台阶下的那两排丫鬟婆子们的面容上，一一扫过，眉头慢慢挑了起来。
“姑娘，咱们这会儿过去，是不是不太好呀。”
秋蒲眼看程青亦并没有减慢脚步，反而是照旧要朝那正屋走过去，她不由赶紧再次低声开了口。
“没什么不好的。”
程青亦微微一笑，淡淡说道：“再说了，二妹妹要是真有什么，我这做大姐姐的既然来了，哪里有看望都不去看望一下，尤其还一见有什么不对，转头就走的道理。”
“这……”
秋蒲皱了皱眉，到底认同地点了点头：“姑娘说的倒是十分在理。”
就在秋蒲应声的时候，程青亦已经往那正屋又走前了好几步。
渐近的脚步声，少不了引来了原本垂首恭敬地立在那的两排丫鬟婆子们。
她们原本心里纳罕这时候，到底是谁会来这丹华院，察觉到脚步声的丫鬟婆子们，虽然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只偷偷地往身后看。
待看清楚这来的人，竟然还是大姑娘的时候，丫鬟婆子们的面容上，都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来。
“大姑娘。”
眼看着正屋的台阶就在脚下，只要往前再走两步，程青亦就可以踩上台阶的时候，程丹雁身边的贴身丫鬟正好从正屋里掀帘出来，脚步飞快地下了台阶，直接拦在了程青亦的面前。
紫禾的手里端着端盘，端盘里面放着一碟根本就没有动过的芙蓉酥。
正因为紫禾是急匆匆地从走下台阶，这会儿给程青亦见礼的时候，气息很是不稳，就连脸上的神情，自然也并不能做到很快地收放自如。
程青亦就站在紫禾的面前，自然而然地将紫禾刚才前后的神情变化，一一收入眼中。
对方的目光里，从一开始显而易见的紧张、慌乱、再带警惕，还有现在的恭敬。
程青亦眉头微微挑了挑，倒也不急着往前走了，只目光越过紫禾，看向那帘布晃动的，程丹雁正屋，关切地询问：“二妹妹这些日子，都一直在这丹华院里没有出去，眼下莫不是还在午休？”
这当然就是个说词而已。
毕竟程青亦来之前，就已经是过了晌午歇息的时辰。
加上墨梅又带着宋氏的吩咐，在青禾院待了许久，程青亦现在来着丹华院，怎么着程丹雁都不可能是在午休。
可就是这样的一句托词，程青亦却试出了不对劲。
就比如这会儿紫禾几乎是想都不想地说道：“大姑娘说的不错，二姑娘确实还未起身。”
“是么。”
程青亦嘴上应着，目光在紫禾手中的芙蓉酥轻轻掠了一眼。
前些日子程青亦才去的瑞福斋吃过芙蓉酥，对于瑞福斋的芙蓉酥上的独有印记自然是了然于心。
面前紫禾这端盘里的一碟，正是出自瑞福斋的芙蓉酥。
明明芙蓉酥送进了程丹雁的正屋，如果程丹雁真的还在睡觉没有醒来，紫禾又怎么可能自作主张地将芙蓉酥又端了出来。
由此可见，程丹雁应该是已经醒了，就是不知道闹了什么。
越是这样，程青亦倒也越加好奇了。
再说，今天她是带着目的来的。
这要出府置办首饰，程青亦还就非忽悠程丹雁一起去不可了。
心念转动着，程青亦面上自然是不表露半分心中所想，只露出担忧的神情来：“眼下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二妹妹还在歇息，莫不是这些日子在院子里不曾出去，作息也是如此乱了不成，那还了得。我这做大姐姐的，看来今日来看望，还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