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被人打晕劫走”，紫禾都顾不上感受脸上被程丹雁扇的那一巴掌有多痛，后背就冒出涔涔的冷汗来。
“二姑娘，您人有没有事？是不是有人对您怎么样了？”
紫禾真的是发自内心张口就是询问，完全顾不上对程丹雁告罪求饶。
倒不是她真的能为程丹雁卖命，全心全意、满心满眼只有程丹雁，实在是紫禾太过清楚宋氏的手段。
二姑娘可是夫人所出，一向都是视如珍宝一般，如今二姑娘竟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打晕劫走，又是现在一副衣裳凌乱的样子，若是真的二姑娘被什么人……
紫禾只觉得那她真的是没法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会这样问程丹雁，紫禾为的是自己的性命。
哪成想，程丹雁被紫禾这一问，气得伸手对着紫禾的脸，又是“啪”的一巴掌过去。
两巴掌打在紫禾的脸上，还是脸颊的同一侧，紫禾都觉得耳根子嗡嗡，可见程丹雁下手的力度有多重，火气有多大。
紫禾只觉得一颗心更加如坠冰窖般的寒凉。
二姑娘如今生气，别不是真的像她想的那样，竟是被什么人给……
“你这是瞧着我还不够惨，竟敢咒我被歹人怎么着了！”
看着程丹雁怒气狰狞了一张俏脸，紫禾反倒是将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总算是重新放了下来。
她顾不上脸上的麻痛，忙不迭说道：“奴婢自是希望姑娘平安无事，怎么敢有半点咒姑娘的心，如今姑娘平白遭受这样的无妄之事，实在是奴婢的无能。回府之后，奴婢听凭姑娘是责罚，不会有半点的怨言。”
见紫禾这一副卑躬屈膝的恭敬模样，程丹雁上了脸的怒气，总算是散了大半，可眼底的愤怒却怎么都消散不去，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这事，我只管算在程青亦的身上。你且看着，回府后，我一定要去母亲那儿告状！”
紫禾自是附和地连连点头：“姑娘若是有需要吩咐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如今二姑娘既然人没事，那么夫人那边就不会要她的命。
至于这罚，紫禾早就认了，躲是必然躲不掉，能活命就是好的了。
“行了。”
程丹雁冷哼一声，对跪在地上的紫禾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赶紧替我把衣裳整理妥当些，一会儿到了府门口，我还得下马车进府呢，不能让程青亦看出什么来才最要紧。”
紫禾连连应声，赶紧从地上起来，小心谨慎地给程丹雁整理凌乱的衣裳，也重新绾了发髻。
一路上相安无事，马车从商街离开驶回尚书府，妥妥地停在尚书府的府门前。
程青亦在秋蒲的帮扶下，从容地从马车上下来。
一在地上站稳，程青亦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身后的那辆马车。
只见马车的帘布同样被掀开。
这不是之前程丹雁那样只掀开了一小角，而是早一步从马车的车厢里出来的紫禾，先站在车厢外头把帘布全部掀开到马车蓬上。
程青亦就看见程丹雁弯身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程青亦就见程丹雁抬眼往她这边看。
四目相对，程青亦收到程丹雁冷冷的如刀眼神，不由挑了挑眉。
“姑娘，咱们不走么？”
站在程青亦身旁的秋蒲，低声询问着。
“让二妹妹先。”
程青亦确实不急着回府，她看着程丹雁从马车上下来，踩着碎步若无其事地走上府门前的石阶。
可到底是装出来的，加上程青亦原本就是有心观察，还是发现程丹雁是有些急着回府的。
也就是因为程丹雁走得急，程青亦留意到程丹雁裙摆的一角，在程丹雁的走动间，有明显的撕裂痕迹。
程丹雁是个讲究体面的人，绝不可能允许自己衣着有损毁就穿着出门，而商街那样的地方，出入还有紫禾在身边跟着，更不可能发生有人当面上前和程丹雁发生争执撕扯，而让衣裳有所损坏。
所以，程丹雁应该是去过别的地方，甚至不是自愿去的！
看着程丹雁很快远去在尚书府内的身影，程青亦唇边慢慢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来。
“姑娘，咱们什么时候进府啊？”
秋蒲的目光也落在程丹雁和紫禾主仆两人的身上。
这眼看着人家主仆两人进了府，人影都快看不见了，偏偏自家姑娘还没有要马上进府的意思，秋蒲不得赶紧低声又询问了一句。
程青亦笑了笑，这会儿倒是点了点头：“咱们这就进府吧！”
“姑娘，咱们这不去芙蓉院见夫人么？”
秋蒲跟着程青亦总算回了尚书府，可从外院通往内院的角门进来后，就见程青亦走向北面的游廊，而不是往通向东面芙蓉院的游廊走，不由疑惑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