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掌柜这话,我却听不懂了。”
程青亦并未开口,却是程丹雪一脸奇怪地看着范承,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程青亦,又补了一句问道:“你们知道我们?”
还别说,程丹雪问的这话,程青亦也确实想知道,这会儿也满目探究地看着范承。
范承确实怔了一下,连连摆手说道:“姑娘们误会了,范某并不认识姑娘二位的,只是此前和别的黑市掌柜有所闲谈,那掌柜提及过有少年人曾在他们的黑市上,卖过许多稀奇的丸药,效果极好,引来许多人的追问。”
说着,范承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那时候范某就记在心上,又听得姑娘二位出手教训了几个不守规矩的婆子,想来一定是医术上也有一番的造诣,这才……”
程青亦眼角顿时抽了抽。
敢情这范承看着一副白面书生文质彬彬的样子,说话居然很有反差地带着夸张。
上来一句就是受人之托,让她出手救人,差点没让程青亦心跳出嗓子眼。
还以为自己这身份暴露了。
不过,程青亦这提到嗓子眼虽然没蹦出去,却眼看着要放回的时候,听见身边的程丹雪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装扮成少年模样,去过其他黑市了?”
程青亦:“……”
真是心里直呼一个好家伙!
“怎么会,这地方没有别人牵个头领个路,哪能是想去就去的。”
程青亦脸上不显山不露水,目光很是平静地回了程丹雪一眼。
“倒也是。”
程丹雪显然也就是想到了随便一问,并没有真的觉得程青亦会去。
佩刀男子并没有随同一块来到这后屋。
这会儿程青亦和程丹雪两人的低语,没有佩刀男子在场,白面书生带反差感的范承,自然是不知道两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只是面带忐忑地询问:“那不知道,姑娘可否出手帮忙治伤救人?”
“我们虽然身上带着丸药,可就未必代表我们是会医术的。”
程青亦目光平静地看向范承。
范承却是摇了摇头:“若是寻常替别人来卖丸药的,那也不会身上带着药香。正如两位姑娘站在一处,却也只是一位姑娘有,另外一位姑娘身上是没有的。”
“有这区别?”
程丹雪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不相信地低头往自己的身上嗅了嗅,接着又凑到程青亦的身边嗅了嗅,一双秀眉就皱了起来:“胡说,我怎么没闻到你说的药香。”
范承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范某不才,家中外祖父有世代传承下来的岐黄之术,范某小时多病,耳濡目染后,也懂得一些,便自能区分这常人所不能闻到的药香了。”
“我怎么听着,还是觉得你是在唬我们呢!”
程丹雪半信半疑地看着范承,目光又征询地看向身边的程青亦。
程青亦在问过范承那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开口,但是她在听到范承所说闻到药香的时候,她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尤其,现在范承还说出为什么会闻到的缘故。
程丹雪并不是学医之人,一向身上也是熏了其他的香。
可程青亦却知道,她身上的衣物虽然是熏了香,但是也因为她时常炮制药材,身上确实会带着药香,熏香也是为了遮掩。
就像范承所说的,一旦遇上了同行的医术中人,那么药香就是藏不住的。
一时间,程青亦看着范承,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既然范掌柜外祖父就是会多年祖传下来的岐黄之术,那又何必舍近求远找旁人帮忙治伤救人。再说,我这年纪轻轻的,能会什么厉害的医术,又不是天才。”
范承这次也默了默,才应声道:“实不相瞒,范某想请姑娘诊治的人,正是范某的外祖父。”
“医者不自医?”
程丹雪一边好奇地插了这么一句。
范承点了点头,目光仍旧期盼地看向程青亦:“范某平生相信自己的判断,觉得姑娘一定不会让范某失望的。”
程青亦:“……”
这敢情来给她这来第六感这一套?
看着一副书生的模样,怎么还喜欢搞玄学这一套?
无语归无语,程青亦确实也从范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玩笑的意思,除了郑重还是郑重,不由拧了拧眉:“虽说古来自有‘医者不自医’一说,但是若是寻常的一些小伤小病,甚至大一些的,身为医者,都是心中有数的。”
说着,程青亦眼底多了几分凝色:“可除非是真的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候,才会用上这所谓的‘医者不自医’。我虽然会医术,但是年纪轻,经验可没多少,范掌柜真就觉得我能医治你的外祖父?”
“范某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
范承说得诚恳:“所以,范某还是希望请姑娘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