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是否就是轩辕公子要找之人,倒是言之尚早。”
范承口中应着老者的话,眉头微皱走到老者的床榻前,将程青亦不久前所给的瓷白药瓶拿出来,递给老者。
“这是那姑娘给的?”
“正是。”
范承点头:“说是可以延寿补气的丸药,她自己炮制的。”
老者顿时来了兴致,立刻将药瓶从范承的手中拿来。
眼见老者打开药瓶就准备立刻凑到鼻子下闻,少女这会儿连忙上前拦:“爷爷,且谨慎些。那姑娘虽然看出来您是中毒之症,可切脉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保不齐会是齐国这边用的什么眼线,送到咱们的跟前来。故弄玄虚也未可知的。”
“我这中毒都不怕了,还怕这一小瓶子的丸药不成。”
老者不以为意,面露几分回想地道:“再说,我看那姑娘,只怕真是个医术里头难得的。究竟是不是装出来的切脉把式,瞒不过我这双眼睛。”
少女还是拦着不让,只看向范承。
眼见范承也点了点头,少女这才撇了撇嘴让开。
“这丸药,我竟是闻不出到底用了哪些药材。”
老者仔细地嗅了嗅药瓶,甚至将药瓶里的药丸倒出来一粒碾碎在掌心,又仔细地闻了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只怕要带回咱们轩辕国去让国师看看。”
范承目光里再次染上几分惊讶:“竟是外祖父也闻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必要。”
老者目光多了几分凝重:“只怕是要请那位姑娘,随咱们回轩辕国。”
少女不解:“可爷爷,那姑娘不是说没法子解毒么?”
老者不由笑了笑:“我看,除了那姑娘,恐怕这偌大的齐国,才真的很难再找出第二个能解毒的人了。”
范承默了默,才沉沉地说道:“外祖父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此事,孙儿得禀明轩辕三公子那边。至于请那位姑娘去轩辕国之事,应当是要从长计议了。”
……
这边屋内三人所议下之事,程青亦自然是毫无所知。
眼下,她已经和程丹雪照着来时的路,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一通后,总算是从巷子里出来,回了马车上,没有再做任何逗留地回尚书府。
“姑娘,您可回来了!”
程青亦一回来青禾院,才回了正屋,秋蒲就立刻跟了进来,走到程青亦的面前,低声回禀着:“院子外头一直守着的那小厮,找奴婢询问了好几回姑娘什么时候回来,似乎有十分要紧的事要禀。”
一听这话,程青亦立刻满心好奇,当即问道:“那方才我和冬菊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倒是没有见到他,他最近来寻你的,是多久前?”
“大概是两刻钟前。”
秋蒲说道:“不若奴婢出去找找,他寻常都是在咱们院子外头附近,应当也不会去多远。”
“行。”
程青亦点头,见秋蒲转头就要走,又喊住她嘱咐道:“寻到了人,记得留意别被有心人盯上跟着了。”
“奴婢晓得!”
秋蒲脚步匆匆进来,很快又脚步匆匆出去。
冬菊跟着程青亦回来后,并没有随程青亦一起来正屋,而是去了小厨房,去瞧瞧膳食准备的如何。
程青亦出府许久,回来后又听秋蒲说了那话,原本打算去贵妃椅上歪一会儿,现在倒索性往书案前坐下,复盘今天跟着程丹雪去黑市所遇到的人和事。
当然,主要的,程青亦还是在复盘范承这个人。
有些事,当时身在那个事件里面的时候,未必会看得清楚。
现在,程青亦一个人静静地回想,慢慢地就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换位思考,她是范承的话,对于来黑市的陌生人,尤其还出手教训了黑市上巡视的几个婆子,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是一般气量的人能做到的。
但是,也不是没有。
奇就奇在,人家不计较不说,还把陌生人请到自己的跟前,好声好气地请吃茶点不说,外带满心信任地请求给自己的外祖父看诊。
看诊诊金市场价究竟如何,程青亦先不做评价。
但是她这个陌生人给出的丸药,还是言明是她这个小年轻自己炮制的情况下,对方再次完全信任地给了一千两的银票买下不说,还带预定以后的。
就是钱多烧得慌,也不带这么烧的。
又不是傻子,三岁的小孩都不会这么信任一个陌生人。
范承不对劲!
甚至,包括范承的外祖父,也不对劲!
程青亦原本轻敲着圈椅的手停了下来,目光里带着凝色。
这天下,是没有白掉馅饼的好事。
范承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可看着又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