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夕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人拖动到某处,待清醒过来睁眼望去,自己与流英一同处身于一间柴房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柴草。
午间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流逝到这昏暗的屋子里。柴房里面混浊不堪,气息难闻,从未置身如此恶劣处境的李若夕不禁打了个寒颤。
“流英!”李若夕轻轻推了推她,发现她竟是睡着了,鼻息间还传出轻轻的呼吸声。
这些天李若夕为了能尽快到达柴家,一路命人快马加鞭的赶路过来,众人风尘仆仆的都是精疲力尽,她自己也是困倦不已,只是想着虎玉一事尚未解决一刻也不敢耽搁。
这下倒好,是落入贼窝里了。
柳若夕站起身子,她小心的靠在窗边,朝着窗外望去。
窗户旁的糊纸早已残破不堪,从窗内望去,院子里站着三个人。
面对着自己的两人,分别是一名胡须修长的中年男子和一名清秀少年,两人均是家丁打扮。
背对自己那人倒是一身茶褐蓓花绸金锦衣衫,背影修长,身姿挺立,看上去颇有些世家公子的模样。
那长须中年男子道:“四郎,我刚进院子,看到这两个小娘子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偷听,不会是那柳家派来的奸细吧?”
背对自己那人果然便是那柴鑫,对方悠悠道:“福伯,柳家即便是派奸细来我柴家,怎么会派俩小娘子过来?这俩小娘子都不会功夫,哪里会是柳家派来的?”
“那倒也是……”福伯叹气一声,又担忧道,“她们躲这儿不是一时半会,怕是听了不少东西去了。”
那少年便是那名为时羽的小厮,他慌道:“遭了,四郎,那咱们刚刚说的关于那虎玉的事,岂不是被她们偷听了去?”
福伯凝重道:“四郎,要不要咱们……”说完右手放在脖子上做出一个抹脖的动作。
“遭了,他们要干什么?”李若夕顿时一阵恶寒。
“咱们要杀人灭口,还是把她们给……卖了……”时羽也凝重附议。
柴鑫挽袖伸出食指,分别在两人额头各敲了一下:“咱们是做正当生意的,你们以为我柴家是什么人?杀人越货吗?”
两人被柴鑫一番教训顿时羞愧的低下了头,又担忧道:“那她们如何处置呢?”
柴鑫跺步思索片刻后道:“先安置在柴房几日,待抽签大会结束后,再将她们放出来。”
两人点点头,不约而同朝着柴房的窗户望去。
李若夕立即转身,避开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只是她本一直落在那柴鑫身上的好奇心被突然打断,待两人转身时,也只瞧得见那柴鑫消失在窗边的余影。
一名家丁急冲冲的跑入院内,慌道:“不好啦!四郎,柳家那个要债的又来了,这次他指定了要那对虎玉来还债!”
三人闻声俱震。
“我们去看看。”柴鑫道。
“柳家?是河东的那个柳家吗?”李若夕十分好奇。
河东柳家是河东地区绵延数百年之久的世家大族,当年柳家家主扶持大越太祖称帝后便退隐,这些年虽然并未在政坛活跃,但其世家显赫的名望足以在晋州这片土地熠熠生辉。
“没想到柳家也对这对虎玉感兴趣?”李若夕顿时觉得这事越来越复杂了。
***
茶馆内,一位身着墨黑衣袍的青年剑客安静的坐在大堂,长剑直直的插在桌上,剑身已没入一半,眉宇间目色深沉似枯井,神色淡然的喝着茶。
他周围的宾客们纷纷呈现惊慌之色,都躲避到一旁,或是饮茶抿嘴,或是扬袖掩面,唯恐触动他身上的阴沉杀气。
时羽从里屋走了出来,见着此场景,快步走到他面前,不高兴道:“我家四郎说了,那五千两银子七日后一定连本带利的还你,你何必现在来讨要,坏了店里的生意?”
墨衣剑客微微抬眼望着对方,淡淡道:“告诉你们家四郎,那五千两银子不用还了,将虎玉做抵便可。”
时羽愣了,没想到这虎玉竟然这么贵重,对方连五千两银子都不要了也要这对虎玉,只是实在无法满足这个要求。
“可是四郎说了,过几天就是抽签大会,这虎玉我们要派上用场的。若是现在给了你,那我们七日后的抽签大会怎么办?”时羽为难道。
墨衣剑客道:“既然你们是用作抽签大会之用,那便当我用那五千两银子直接买下,不就成了?”
“这……”时羽含糊语塞,又将头悄悄转向身侧。
他身侧靠近后门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对虎玉,我柴家不卖。还请告诉柳家家主,那五千两银子,月底一定连本带息返还。”
“岂有此理,敬酒不吃吃罚酒!”墨衣剑客顿时不耐烦了,将桌上茶碗举起,又重重往桌上重重一扣,吓得大堂内剩下的人也纷纷逃散。
“那便请四郎随我去一趟柳家做客,待你们将那对虎玉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