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见的是封知珩的生母。
“为何如此冷清?”
“王妃有所不知,当年珹王殿下母妃瑾妃娘娘本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圣上爱屋及乌,也喜爱珹王殿下。直到十年前离国提出要将珹王殿下作为质子送至离国,瑾妃娘娘极力反对,不惜以性命相要挟,还是没能阻止珹王殿下成为质子的命运,心灰意冷,当着圣上的面割下自己头发。圣上大怒,一气之下设了瑾妃娘娘终身禁足,幽居华清宫,二人此生不复相见。”
“那珹王殿下也不来看她吗?”
“珹王殿下倒是回回都来,只是瑾妃几年前相思成疾,人也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痴傻。再加上这一别就是十年,如今已经认不得现在的珹王殿下了,珹王殿下每回来,瑾妃娘娘都只当他是后宫哪个妃嫔的儿子,生疏得很。珹王殿下每回来,也只是坐坐就走。”
也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我们以后多来看看她吧。”
敬阳楼的鼓钟从远处传来。
“不好!宫门要关了!”
宋珠提着裙子开始跑了起来,可皇宫那么大,根本找不着当时来的路,一路问着宫中侍女太监,这才终于找到了出宫的路。
不想此时,封知珩早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他今天的衣服穿的有些单薄,整个人就这样端坐在风中,明明是春日,却多了几分秋意的寒凉。
宋珠自知理亏,疾步向前走去,头却一点也不敢往上抬,怕又会被面前这人找着机会责难。
“下次再这样晚,你就自己回去。”
本以为会受一阵奚落,却不料对方只抛下一句话,便转动轮椅推到早已等候在旁的马车旁,惊羽熟练地将其抱起,安顿在马车上,宋珠也紧跟其后上了马车。惊羽坐在车头,马车慢慢驶过街巷,直奔王府方向。
车厢内,两人并排而坐,没有任何的言语,气氛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了。
“我……”
“你脸怎么了?”封知珩瞥见宋珠头上的大包,漫不经心道。
“没事,刚刚跟宫里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一只野狗打了一架。”
“宫里怎么会有野狗?”封知珩看旁边这人如此认真地回答,也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信。
“谁知道呢?可凶了!下次再见到那只野狗一定会再好好揍一顿!”宋珠越说越生气起来,一时间反倒有点忘了刚才要问什么了。
“我……”
“放心,你母妃的解药我已经让探子送往离国宫中了,相信此时你母妃已经收到解药了。”
还没等宋珠开口,封知珩便好像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似的,提前回了她。
“你……”
“如今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扮演好珹王府王妃这个角色,不做任何对王府不利的事,我自然也不会再动你分毫,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都能相安无事。”
封知珩又一次抢在她前面开口答道。
“其实,你今天可以提前回府的,或者在马车里等我。”
终于,宋珠把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认得出王府的马车吗?”
宋珠被呛得再次闭上嘴,
因为,
她确实认不出自家王府的马车。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珹王府的每辆马车都挂上了一个车牌号!
此后,宋珠还是住着自己的流裳阁,封知珩也并未要求婚后跟他同房。待在自己院子里,宋珠倒也显得悠闲自在。
自从宋珠治好了封知珩的腿,就再也没有受到过这个王爷的刁难,在王府的日子也稍稍舒坦了些,不再像之前那般提心吊胆,甚至,有些太过于肆意了。
温迎出来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王妃昨天还跟我说喜欢吃我做的麻辣鸡丁,让我往后多做点辣菜。今天吃饭的时候却跟我说太辣伤胃,没吃几口就走了。”
“早上给王妃梳妆的时候还跟我说多给她戴点簪子,看着喜气。下午的时候却说太过艳俗,全给拔了。”
“上午王妃说想弹琴,让我替她去寻一把好琴,这好不容易寻来了,刚刚竟然邀着门童小豆子在院子里斗蛐蛐去了。”
“怪了怪了,白日里就看王妃喜一阵悲一阵的。有天晚上,我甚至还听到王妃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莫不是中邪了!”
“我之前就听隔壁刚从离国搬来朔国的李婶儿说,说我们王妃在离国是不祥之身,说不定啊,跟这个有关。”
“我瞧着王妃人挺好的呀,上次给她带了老家的土特产,王妃可高兴了,赏了我好些银钱呢。”
王府的下人们时不时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这个阴晴不定的新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