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做着美梦呢,宋珠隐隐约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抽泣。
“都怪我不好,害了嫂嫂。”
睁开眼一瞧,妆月正趴在自己床边哭得一抽一抽的。
“别哭了,哭得我脑仁儿疼。”
宋珠原本还想装睡,但是实在是听不下去这如此有节奏的哭声了,被迫直面眼前情境。
妆月见宋珠醒了过来,原本还在哭的脸转而笑了起来,变得又哭又笑了。
“嫂嫂你终于醒了,实在太好了,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差点害了你,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我只是睡了,又不是死了。”
宋珠本想说她哭得实在太丑了,可看着她一脸内疚的模样,终是把这句话憋了进去,从被子里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揩去。
太后、封知珩听说宋珠醒了,连忙从门外进来。
“我的好阿迎,自己身子这么弱,还下水救月儿,你让皇奶奶心里怎么受得了啊!”
太后拉起宋珠的手,眼睛也变得浑浊起来。
“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珩儿怎么办啊!你不知道刚才珩儿抱着你有多着急。”
“皇奶奶,我没有。”
封知珩见太后如此添油加醋,辩解道。
服下药丸后,宋珠的身子好了许多,但是宋珠清楚,温迎从离国带来的药丸治标不治本,这次晕倒也是因为心脏,温迎原本羸弱的心脏已经很难负荷两个精神体。
再这样下去,自己和温迎迟早会一起丧命,要尽快找到自己肉身。
有了太后的懿旨,宋珠出入王府再也没人敢拦。
只是为了方便行事,出门仍是男装扮相。上次只身一人被永王抓住那事让她有些后怕,原本想叫上沈遇,可他最近王府来得少,说是在训练精兵,好保护公主。
一共就两百士卒,有什么好训的……
所以每次都会叫上云苓同她一道出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替她挡上一挡肯定是不行了,但是好歹也有个通风报信的人。
这日,宋珠带着云苓在外面物色待转让的铺子,天干燥热,二人站在一家酒肆门口遮阳。
一杯茶直直地往宋珠头上浇了上去,原本燥闷的心情反倒被浇了个透心凉。
“是谁这么无礼!”
云苓见状,朝着酒楼里面骂了起来,四处张望想要找出那无礼之徒来。不一会儿,便看见酒肆阁楼上有女子追逐叫骂声,一身穿道袍的男子从阁楼狼狈跑了下来,与宋珠擦身而过,一衣着颇为干练的女子带着小厮两名紧随其后追了过来,两手叉着腰,气急败坏地跟了上去。
“你个杀千刀的臭道士、负心汉,绑也得把你给我家小姐绑了回去!”
那男子听完,跑的更快了,很快几人就消失在街口。
“王……少爷,您没事儿吧。”云苓赶忙掏出手帕,为宋珠拭去头发上的茶渍,宋珠抬头瞧了瞧刚才泼水的二楼晒台,再瞧了瞧街道对面正对着酒楼的天门桥。
“走,上楼看看。”
还未等云苓擦拭完,自顾自随意掸了掸身上的水渍,往楼上走去。
待二人挑了个靠近街市的靠窗位置落座,店小二却迟迟没有上来,二人就这么干坐着
“少爷,我下楼去催催。”
“不急,你看。”
云苓循着宋珠所指的方向望过去,街道上人影绰绰,不远处天门桥斜架于窗外,天门河水波光粼粼,与远处黛青色群山相映成趣,水天一色。而这些,都被眼前这扇窗镶嵌成了一幅水墨画。
“殿下是打算盘下这家店?”
宋珠笑而未语。
“这家店位置这么好,店家能同意卖吗?”纵观整个天寰城,如此依山靠水,俯视桥廊的位置也没有几个,而这家酒肆占地不小,想必店家也是富贵之人。
“位置好也得经营得善才行。你刚才可有注意这酒肆内有几个客人?”
“奴婢方才上楼时匆匆瞧了一眼,除去那账房和小二,不过十人。”
“现在正午,当是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这么大一家店却只有不到十人,平时的人流量也更可想而知,况且我们在这儿坐了许久都还未瞧见店小二过来伺候,必定也是瞧着开不下去了,不知道此时正躲哪儿偷懒呢,估计这家店做不长咯。”
宋珠后面那句声音说的极大。
说话间,一头系青帕,肩披毛巾的店小二已经走至桌前,躬身点头含笑道:
“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一壶青凤髓。”
“好的,小的这就给您上。”那小二正欲离去,却被宋珠叫住。
“等等,你们家东家在吗?”
那小二一听这话,停下来打量了宋珠和云苓一眼,冲着二人连忙作揖,委屈地说道:“两位老爷,我们东家的是又在外面惹上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