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两人已经行至一处楼前。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色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几个大字。
倚翠楼
“云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早说你要来这儿,我就回家换身行头了。”
褚游川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快乐老家一般,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暖香扑鼻。
“哎,不对啊,老宋,你不是说你是修行之人吗?怎么带我来这儿了?莫不是红尘未断,佳人难拒?”
褚游川挑了挑眉,看向宋珠。
“久闻‘倚翠楼’大名,这不是也想开开眼,提前给我那朋友物色几个绝色美人儿好讨她相公开心吗?”
“我懂!我懂!”
二人走了进去,只见楼内云顶檀木做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
珠帘轻曳,琴声悠扬,四周墙上绘着胡姬美人图,将整个楼阁装点得更加妩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气,更让人仿佛置身云端。恍若隔世。
倚翠楼,是朔国帝都繁华奢靡的象征,这里汇聚着美人才子,纵情欢乐、纸醉金迷。既有寻欢作乐的男人,也有排遣空闺寂寞的贵族妇人。
丝竹声起,裹着轻纱的美人们款款舞来。一女子从天而降,出现在众舞姬中央,翩然起舞。赤足如莲,娇声呖呖,美目流盼,艳光微闪。
“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
褚游川看着水池中的美姬,失了神。
“哟,这不是褚大官人吗?可有段时间没来我们倚翠楼了,姑娘们近几日都说想你想的紧呢?”
浓妆艳抹的鸨母从二楼走下来,看见褚游川,连忙过来打招呼。
“你若再不来,坊间那些传言,姑娘们可就差点要信了。”
“曼娘子哪里的话,都是那些嫉妒我的小人传的胡话罢了。我近几日心里也是时时惦记着姑娘们的。”
那鸨母闻传言是假,手开始不老实地往褚游川肩上靠过去,褚游川不着痕迹地将宋珠拉至身前做挡箭牌。
“这位是我朋友,想寻个姑娘出条子,麻烦曼娘子给他介绍几个好的,好好挑挑。”
“褚公子带过来的移茶客,我自是要给好的。”
出条子是指带姑娘出出青楼外去过夜,移茶客则是指头一回进青楼的男子。
褚游川一边跟鸨母搭话,一边给宋珠解释翻译。
曼娘子收了身子,上下打量起宋珠。风月场所起活儿的,眼光自是毒辣,一眼便看出是个女子,但看装扮,必定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子,并未戳破。
“两位官人随我来吧。”
三人行至雅阁,鸨母举手拍掌,几名衣着香艳、身姿窈窕的女子鱼贯而入,曼娘子转身掩门退了出来。
“奴家就不打扰两位官人雅兴了。”
那几个女子见鸨母已经出去,软身欲向二人靠过来。
“退后,都退后,站成一排,做自我介绍。”
宋珠坐在席上,拢了拢袖子,正色道。
“老宋,你这是干嘛?都吓着姑娘们了。”
一旁的褚游川已经伸长脖子蠢蠢欲动。
宋珠不慌不忙,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你们之后准备伺候的,可是位大人物,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
众女看见眼前那明晃晃的金子,眼睛都直了。
队伍最中间一个香肩半露的女子上前一步扭着身子站出来。
“奴家名唤柳娇儿,是这‘倚翠楼’的‘花吟’,最擅长游龙之术(按摩),这双巧手,整个天寰城无人能及。”
“哟,听说那户部主事就是进了你的花房后,死在了你的床上。”
排头一紫衣女子啐了一口。
“是那老头儿自个儿身子遭不住,还偏不知足,可怨不得我。”
柳娇儿转头瞪了那紫衣女子一眼,回头又做起了委屈娇媚状,看向宋珠。
“真有这么神?”
宋珠一听,来了兴趣,转头问一旁的褚游川,褚游川颇显得有些难为情。
“那主事贾老爷已过耳顺之年,这柳娇儿又颇有那侍人手段,欲不可纵,最后就……”
“好,那就你了!这银子只是定金,差事要是办得好,重重有赏。”
那柳娇儿连扑带跪地爬过来,捧起桌上的银子,咬了一口,欣喜若狂。
宋珠又走出花房,叫来曼娘子,指了指池中正在跳舞的女子。
“还有这个,我也要了。”
“姑……官人,阿欢那可是我们楼里的花魁,不轻易出条子的,得加钱。”
宋珠又从腰封中掏出一叠银票,沾了点口水一张一张数了数,从中取出一张,递给曼娘子。
“只要能让我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