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絮和薛崇安排好明日启程的各项准备,回到卧房时已经临近子时。
两人才进门,便见一只小猫“喵喵”叫着迎了过来,围在他们脚边不停地绕圈。
小猫的花色乃是罕见的“拖枪挂印”,因其品种别称“印星猫”,故而柳承絮图个省事,直接为之取名为——柳印星。
柳承絮弯下腰,把猫捞进怀里,轻声细语地问道:“柳印星呀,怎么了?”
小猫挣脱着爬出柳承絮的怀抱,先是一跳落在桌上,再一跳落到凳上,最后才成功落地,迈着小步子走到猫碗前面,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
“早晨走得急,忘了给你添食了,是饿了吧?”柳承絮蹲在小猫身边,用手指梳理着它身上柔软的毛发,头也不回道,“薛崇,它饿了。”
“好,知道了,我来喂。”薛崇自博古架上取下一个陶罐,拿出几条鱼干放入猫碗中,“凑合吃点吧,明日再让婧玉去猫馆,给你买些好的吃食回来。”
小猫狼吞虎咽地埋头啃食鱼干,柳承絮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瓜,不禁感慨道:“刚来的时候还有些护食,现在倒是亲近了不少,吃东西也让碰了。”
“亲近……”柳承絮起身坐到椅子上,思考着说道,“因为亲近,所以不加防备,难道翡翠玉佩丢失也是如此?玉佩定然不是不翼而飞,若为人偷盗……薛崇,外人根本没机会靠近你,那就是熟人作案……熟人有谁?苍耳?婧玉?”
啪!
突然一声闷响打断了柳承絮的想象,薛崇随即迈开箭步蹿到门口,谁料推开门后,入目的却是满地狼藉。
苍耳正跪在门外,赤手空拳地扒拉着打翻在地的汤面,还差点被瓷碗碎片割伤手掌。
“怎的弄成这副狼狈样?”薛崇说道,“当心划手,去拿抹布来擦吧。”
“回、回殿下,”苍耳低头缩着脖子,声同蚊响,结结巴巴道,“面碗烫、烫、烫手,小人没拿稳,就,就……我这就去拿抹布来收拾。”
“等等,”薛崇看着地上的碎碗,叫住苍耳,问道,“不是吩咐厨房做两碗面吗?地上这些看着只有一碗?”
苍耳依旧形同鹌鹑似的,低头回话道:“二位殿下和雲桑王子议事,我怕面先做好就凉了不中吃了,便让厨房晚些下锅,那碗面还没煮好。”
“你倒是细心,”柳承絮走到薛崇身侧站定,仅往地上扫了一眼便看出端倪,轻笑道,“估摸着面该煮好了,你去厨房取来吧,”他一指倒扣在地上的木质托盘,“记得拿这托盘去盛,别再烫到手了。”
“是,小人这就去。”
苍耳如蒙大赦,连忙抓起托盘,连滚带爬地跑了。
第二碗阳春面很快送到,就在苍耳将碗放到桌上后转身欲走之际,柳承絮出其不意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苍耳!”
“啊!”苍耳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双膝一软便直接扑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人万万不敢做对不起殿下的事!”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胡言乱语什么呢?”柳承絮故作茫然,“我不过是想告诉你,别忘了收拾门口的烂摊子,竟能把你吓成这样?”
苍耳已然是吓坏了,控制不住地哽咽道:“小人……小人是病了!对,病了,所以……所以才会神志不清,口不择言冲撞了王君殿下,殿下恕罪。”
“哦?病了?”柳承絮单臂撑在桌上,半握成拳的手掌托住脸颊,歪头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苍耳,紧接着眉峰一挑,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嗯,看着真是病殃殃的模样,不知犯的是何种病症?”
“是……是……这……”
原本就是情急之下的一通胡编乱造,苍耳被柳承絮简单的几句话诈得原形毕露,哪还有心思去想具体病症,吞吞吐吐半晌也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殿下!殿下饶命!”苍耳眼见事情败露,连连用额头死命砸向地板磕头,不一会便在地面留下了一层猩红色的血迹,“太子抓走小人的义姐一家,威胁小人替他做事,如果我违背他的命令,他一定会杀了义姐他们,而且他答应我,只需我偷一枚玉佩,往后就再不找我了。”
“糊涂!”柳承絮纵使脾气再好,再鲜少发火,现今也是气得头脑昏涨,指着苍耳的鼻子说道,“太子,又是太子,这么久了,你竟还不了解他的为人?你真觉着你帮他做事,他就会放过你家里人?你可知那玉佩足够让他布局置我和薛崇于死地?届时焉能有你命在?你义姐家中亦然无人可活!”
“小人知错!小人知错!求殿下开恩!”苍耳涕泗横流,颤抖抽泣道,“求殿下救救小人的义姐吧,他是小人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是小人背叛殿下,小人愿意用自己的命来偿还,只求殿下救救小人的姐姐。”
“要你的命做什么?”柳承絮险些气笑,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问道,“你义姐他们现在何处?可是还在太子手中?”
苍耳老老实实摇头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