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
格外迫人心神,格外令人畏惧。
霍慎之。
终究彻底醒来。
“主……主子!”
霍影独留的暗卫听见动静,猛然冲至他前,反反复复的确认:“主子醒来了,果然醒来了!”
如大梦一场,今朝苏醒。
男人一双眼冷静异常,看着跪在地上禀告外面事务的暗卫,逐渐的覆上一层血色,让这冷静,更添可怖。
他颔首,打断了暗卫的话,声线低冷:“今日是锦弗同太子的大婚之日。”
暗卫一愣:“是,属下一直在这里,现如今不知外面的情形如何,瞧着时间,怕是已完婚,洞房花烛了。”
猛然一瞬,暗卫身上起了寒意。
他抬头,却见自家主子的一双眼,愈来愈深,愈来愈暗,染着浓稠的笑意,厉色深不见底。
言语之间的讥诮跟嗤笑,低低沉沉溢出:“无妨,一次是抢,两次亦是抢,并无不同。”
人就在他跟前,在他眼下,枉他寻她。
“主子,韩大夫说若是你醒来,一定要让属下记得告诉你,你手臂内侧有一道毒线,若是毒性开始,蔓延出整个手臂,便是回天乏术之时。”
上马之际,霍慎之扬手,衣袖下滑,右手手臂内侧,自手腕处,已经长出一条一指长的血线。
他轻嗤,眼底的暗色渐明:“生死何加焉。”
生死,又有多重要。
五年,活着的是大周摄政王,非他霍慎之。
便是他“死”了一次,大周从无半点兵乱躁动,所有将领安分守己,各州县边域毫无乱纪。
百万雄兵在他布局之下,是服他,也服他摄政王嫡子霍嬴棣。
他霍慎之,无愧霍氏先祖,无愧百姓。
今夕,他醒来,知晓要寻之人的下落。
这一切,都足够了。
命,亦待他不薄。
“驾!”
夜色疾行,快马如风。
——阿姒,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