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一开始喜欢霍慎之起,就是因为他的权势地位,她也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从未想过如云姒这般,自己万人之上。
这是云姒想要她的原因,云姒爱有野心有抱负肯努力,目标明确并且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
“你为什么在今晚说这些?”傅娥媓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只是云姒没有回应她,而是把自己写好的册子打开,递给傅娥媓:“还差一点没写好,我补上几个字就行。至于为什么跟你说这些,我这条路需要很多人,只有我自己一个显然是不够的。每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明天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谨慎一些好。而且,我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宁。”
傅娥媓起身,缓缓走到了云姒的跟前,握住她的手:“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你交给我的重任。你当初说得对,与其指望一个男人给自己
荣耀,还不如自己亲手争,永远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荣耀消失,只需要取悦讨好自己,想着怎么更往上走。”
云姒同她相视一笑,小半盏茶的功夫,就将自己要写的写完了,递给傅娥媓。
如何开创新的盛世,这是一场革命,万分艰难,她们的人不足够多,前路阻碍重重。
入睡前,云姒缓缓叹息,想着他到哪里,嬴棣现在又如何了,明日,还要上朝堂之上,为韩清流之子的死,做个定论。
他儿子伤天害理杀害旁人的事情,他已经调查清楚,这里不比后世有什么保护法,杀人就得偿命!
否则,死的那些孩子,岂非无辜!
夜间开始起了浓雾,高楼上,已经看不清云家府邸的样子。
照溪在动手前一刻最后问云令政:“大人,想好了吗?”
云令政转头看向了照溪:“不是你跟我说可以找南
汉的人来做垫脚石吗,怎么,现在问我是否后悔的也是你?”
照溪从怀中拿出信号:“这个只要放出去,大人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我怕大人到时候从一代名臣,成为人人唾弃的叛徒,众叛亲离,人人皆恨。大人,照溪还想要问最后一遍,为了一个南绛,值得吗?”
云令政从照溪的手中接过信号:“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轰”的一声,一束烟火升空。
紧接着,如同庆贺一般,万花齐放。
西洲没有宵禁,百姓们的目光都被吸引。
云令政收目光,看着自己的这双手,余光之中,看见了凶猛燃烧的火海。
百年之家,云氏家族,倾塌。
白烬笙在听见消息时,等待的身子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真的开始了?”
“是,用了南汉给的猛火油,其中还有云大人自己掺杂的
一些东西。现在春日,天气干燥无比,尤其是夜里,风大,几处火种投下去,马上就连成火海。”蒙面低下头,如实禀告。
白烬笙快速出去,眺望着远处已经真的成了一片火海的地方,她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烧成那样,下手可真恨,会有人烧死在里面吗?他最好别是骗我的。”
“应该不可能,天牢那边,大人也放了火去。尤其是景昀房间那一处,烧得是最旺的。今晚,必定会有人丧生在火海之下。如果是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大人不必如此。想来,是因为恨,所以才赶尽杀绝,毫不留情。”
赶尽杀绝,毫不留情。
白烬笙细细品味这几个字,转头吩咐:“准备出城的一切,悄悄的,一样伪装成商旅。他当真聪明,火烧成这样,几乎皇城之中的护卫都去救火了,更方便我们走。这样的助力
留在大周,南汉得遇到多少阻拦,好,烧得好!”
她眼底带着熊熊的野心,烧起的火焰在她眼里连成一片。
云家上下成为火海,云姒想要冲出去找景昀,可完全没有办法冲出去。
漫天的火势,犹如她生产的那一日,要将她彻底吞噬。
“主子!”空青想要用水打湿被褥冲过来:“主子你在我身下,我护着你出去,要烧就先烧我!”
云姒一把拉过空青将她按入湿被褥之中,水不够了。
她跟着进去,握紧空青的手:“走,我们一起冲出去!”
风声,火声,呼喊声连成一片,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谁又在哪里。
这样大的火,更是没有办法扑灭,只能逃,只能任其烧。
直到“轰隆”一声,一座座楼阁应声倒下。
云姒听见很远的地方,东陵初阙的声音撕心裂肺:
“景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