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离故作镇定：“喂？怎么了？”
对面空了两秒，才继续说话：“我碰巧看到你们公司办公楼还有几层的灯还亮着，想着你不会还在加班吧，打电话来问候你一下。”
蒋离：“嗯。”
沈斯翼似乎远离话筒骂了个脏字，然后才重新凑近话筒：“真在加班啊？F厂是什么资本家作派？”
蒋离忍不住笑了下：“你也是资本家吧？”
“我真不是，卖几件衣服算什么资本家，你这标准也太低了吧。”沈斯翼听见了蒋离的笑声，有意继续逗她开心，“你往窗边来一下。”
“干嘛？”蒋离虽然嘴里这样问着，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从工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旁边。
“你在几楼？”沈斯翼问。
蒋离：“不告诉你。”
沈斯翼：“那你现在能看到我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衣服摩擦的声音，蒋离透过12楼的玻璃，努力朝下张望着，却没能看到期望的，语气难免有些失望：“不能。”
沈斯翼：“办公室朝向是什么？”
蒋离拿手默默比了下东南西北，遗憾放弃：“算不清。”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但我能看到‘jet’门店的边缘。”
“等我一下。”话筒传来了跑动的声音，大约过去小半分钟，“那现在呢？”沈斯翼的语气也变得不太平静。
“可以。”办公楼的窗户只能撑开15度左右，蒋离没法探出头，只能靠在落地窗边。她看着楼下挥着手的、少年意气十足的沈斯翼，也含蓄地举起手，挥了挥。
沈斯翼：“我好像也看见你了。”
蒋离应了声：“嗯。”
沈斯翼是真没听清：“你说什么？”
蒋离忽然清醒过来，恼羞成怒：“看见了就看见了，还要怎样？是要奖励糖吃吗难道？”
沈斯翼的语气又沉了些许：“难道不可以吗？”
蒋离：“想得美。”她有些别扭，“我要加班了，没工夫和你闲扯，拜拜。”
沈斯翼：“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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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幸之中的万幸是，程植的团队不难搞。蒋离和别的业务线的同事闲聊时，对于某些爱耍大牌的流量明星团队提出的花样百出的苛刻要求略有耳闻，还好程植不是其中之一。
经纪人没有对视频再提出额外的修改意见，因此蒋离在轻梨的系统操作后台编辑好视频文案，并设置了定时发送后，终于迎来了下班。
出电梯后，办公楼一楼还有一道闸门，门口通常会坐着位保安大哥。
蒋离刚出电梯，就发现保安大哥一直盯着自己。倒也不是那种恶意的眼神，而是过分热情、笑容可掬，弄得她心里不免有些毛毛的。出闸口时，刻意选了离保安大哥座位最远的闸机。
可还是被叫住。
“大妹子，你过来一下。”保安大哥操着腔东北口音冲蒋离喊了声。
“我是在这办公的员工，今天加班所以呆得晚......”F厂只租下了这栋办公楼的一半楼层，其他楼层基本上也是些互联网公司或者科技初创公司，总之都很重视信息安全。蒋离还以为是自己什么举动引起了保安怀疑，于是边向保安走去，边解释着。
保安打断了她的话，从桌下掏出一个封口的纸袋：“这个你拿着，有人送你的。”
蒋离脚步一顿，推拒道：“不能吧，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保安：“怎么可能认错呢？黑卫衣，牛仔裤吗，头发比较长，长得还漂亮，这个点出门的，除了你应该没别人了。”
蒋离闻言，重新走到了保安的桌前。牛皮纸袋，封口处贴着张便利贴——“注意休息，少吃速食和外卖，袋子里的食物记得加热”，没有落款，但蒋离心中隐隐已有个答案。
她明知故问：“请问是谁放这的？”
保安大哥一脸打趣：“个挺高的帅小伙，你可别辜负人家一番心意。”
蒋离拿起纸袋，还不忘辩解：“只是一个朋友。”
保安：“我懂，现在的年轻人都害臊。”
“真没有！谢谢您。”蒋离嘴里道着谢，行动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搬来新工区小半年，还没这么感觉火急火燎急着离开这栋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