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也帮我和他说声感谢,昨晚有事,回复得比较简短。】
通读一遍,觉得稍微有点客套,像在和同事对接。蒋离知道,如果直接这样发过去,沈斯翼估计得不高兴,想了半天,最后在这段话最前面加了句“宝贝”,把段尾的“。”换成了“~”。
沈斯翼收到消息的时候,正从这次考察的最后一个工厂出来。
他没骗蒋离,此次来G省出差的目的确实包括去工厂看布料,但这只是顺带。他隐瞒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打官司。
因涉嫌抄袭被开除的Andrew倒打一耙,声称“JET”拖欠他新一季设计稿费,与此同时,财务在盘账时还发现Andrew在前一季打样过程中克扣了工厂的样板钱。
其实这些都是低级错误,只是因为刚开始创业经验不足,导致没能被及时发现。
“JET”的公司注册地和被拖欠钱的工厂都在G省,才是促成了这一趟出差、以及导致沈斯翼焦头烂额的重头原因。
赔偿和还款金额并不大,但出现低级错误证明了运营中的问题有很多。沈斯翼亲力亲为地找了律师,通过举证证明了Andrew的抄袭违规在先,同时重新梳理了从设计到打版落地的标准流程。
恰好程植所在的剧组这两天没有给他排戏,于是也千里迢迢飞来一起处理。
沈斯翼看到蒋离的消息后,扭头问程植:“阿离拒绝你了?”
“是。”程植一语中的,一眼看穿了问题的根本:“她对你还有所保留。”
沈斯翼盲目自信:“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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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芷棣思来想去一整天,她母亲向来蛮横霸道,为人处事从不肯吃亏,唯一的软肋就是她弟弟韩家宝。这估计是让韩母回家的唯一突破口。
韩家宝比韩芷棣小六岁,成绩不好,复读一年后,现在在一所三本读大二。韩母最大的愿望就是他毕业后能找份进体制内的稳定工作。
但是,真的要以弟弟做威胁吗?韩芷棣有些犹豫,毕竟万恶之源是父母无休止的偏心。
她不愿意再把蒋离搅合进来,但身边暂时实在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出主意,于是这天夜里,想了个迂回问法:“我有一个朋友……”
蒋离:“嗯,你怎么了?”
韩芷棣哽住,锲而不舍重复了一遍:“我说,是我的一个朋友...”
“好,你朋友怎么了?”蒋离从善如流,但韩芷棣一瞥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没相信。
韩芷棣妥协了:“我朋友…好吧,我想问,你觉得为了让我母亲回家,找我弟的麻烦会不会太过分了?”
她和弟弟的关系虽然不好,但也说不上特别坏。小时候韩家宝在家里横行霸道的时候,韩芷棣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但后来随着两人都渐渐长大,用不熟来形容他们的关系其实更加合适。
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常常形同陌路。这次来找茬的只有她母亲,那么何必又要再伤害一个人呢?
蒋离听完问:“你妈要钱是要给谁装修房子?”
韩芷棣:“韩家宝。”
蒋离又问:“你多年悲惨生活最后的既得利益者是谁?”
韩芷棣抿嘴,沉默片刻后说:“韩家宝。”
韩芷棣在爱情上格外清醒,亲情上却格外拖泥带水,不知是因果循环,还是世间万物自有定数。
“那不就得了?”蒋离恨铁不成钢,但还在理智分析,“而且未必要真的伤害到你弟,假传圣旨也成啊。你妈把你弟看得那么重,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回去了。或者仔细想想,你弟自己犯过什么事儿没有?他想进体制的话,犯错成本可是比普通人更高。”
韩芷棣若有所思:“好的,我懂了。”她其实早已站在做与不做的边界线,一只脚已经迈出,而蒋离这番话无疑推动她下定了决心。
“我说过,不用和我这么见外的。”蒋离看着她的眼睛,“人生是向前走的过程,你还会不断遇到新的爱你的人。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和我说…”话术到这儿又害怕太沉重,半开玩笑道,“好歹我大学是在京城念的,还是认识几个体育生壮汉朋友。实在不行咱把你妈直接架回去。”
“嗯。”韩止棣低垂着睫应了,不知还在想些什么。
叮咚一声,蒋离手机收到了一封新邮件。她猜,来自部门大lea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