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俪又说:“我想,还是告诉比较好吧,更何况小指头现在已经做完手术了,它现在活蹦乱跳了呢。”
“小指头真的可以痊愈吗?”李老师忍不住摸了摸小指头的脖子,小指头似乎已经开始记起了眼前这个男人,不再抗拒李老师的亲近。
“虽然不能保证不会复发,但手术很及时,可能性不会很大,希望它会越来越好的。”
李老师点了点头,脸上透出了一丝欣慰。
“所以其实可以告诉聆铃,有时候我们总会轻易想象病人会很脆弱,其实反而可能恰恰相反,是聆铃在亲身面临这一切,她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可能比我们能想象到的都更加真切,更加差劲。不是吗?”
“是,她在面临我们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一切。”李老师不自觉叹了口气。
“不过,我相信她比我们想象的坚强,小指头的故事或许对她来说是更好的鼓舞。”木俪又说。
李老师点了点头,又去跟小指头说话:“小指头,要见姐姐了,还记得姐姐吗?想看姐姐跳舞吗?你们一起跳舞好不好啊。”
小指头汪汪地叫了两声,好像是听懂了。
木俪笑了,这些都被蓝晴看在眼里,她本来还担心木俪单独出来会遇到什么事情。
但木俪的表现远远超出蓝晴的预料,句句话都说在了李老师的心坎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木俪平和温柔了许多,更加包容。
或许是她被李老师打动了。或许这变幻莫测的世事让她看到了不同的人生,理解了人人各有无奈。
或许,人往往就是如此。
有时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就像木俪。往往也是如此,有时一夜之间就变老了,就像李老师。
蓝晴静静地看着木俪,反而心里踏实了很多,一切就都交给她吧。
他们终于来到病房,反而没有看到聆铃的身影,病床和桌子上整整齐齐,好像是专门整理过了。
李老师立刻慌了,追问一旁的病人有没有看到聆铃。
这时聆铃突然从帘子后面现身,一把抱住了李老师,知道一会李老师要带着小指头过来,聆铃早就在等着了。
“爸,小指头呢?”
“调皮,你吓我一跳,小指头在楼下花园,你现在可以下去了嘛。”李老师惊魂甫定。
“当然可以。”聆铃扮了个鬼脸。
蓝晴和木俪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聆铃见到他们的时候就是一笑,嘴甜地一口一个姐姐叫着。
聆铃,多好听的名字啊。
听着她笑,就好像是在聆铃。
得知小指头刚刚做完肿瘤手术之后,聆铃愣住了,好久没有说话。
她反复看了看小指头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的脸。
大家一时都不敢打扰。
这时木俪拿出了小指头之前的视频给聆铃,视频里面包揽了小指头后来的各种生活。
比如,它曾经拖着冯晨为它打造好的义肢小轮车在诊所里跑来跑去,迎来送往,令人捧腹。
当然还有小指头刚手术后的画面,它可怜巴巴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之后,小指头开始练习走路,康复训练,一次次失败摔倒,一次次又爬起来。
打不倒的小指头终于开始重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在诊所里跑开了。
玲玲看得孜孜不倦,时而揪心,时而笑得不行。
直到确定小指头现在没有大碍之后,聆铃才对小指头说:“干得漂亮,你比我要厉害,姐姐也要向你学习。”
李老师听了,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聆铃又对蓝晴和木俪连连感谢,她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爸哪哪都好,就是有时候他心里有什么事总喜欢自己憋着,谁也不告诉,硬抗也得抗下去。这次还是要多亏你们了,我替我爸,再谢谢你们。”
聆铃又朝老爸扮了个鬼脸,李老师也是无奈,无助地耸了耸肩。
都说女儿是老爸的贴心小棉袄,又说是老爸上辈子的情人。
在聆铃身上,倒是体现了两者完美的结合。
这个贴心的小棉袄对于李老师的了解确实准确,让蓝晴也无话可说,接着上辈子的情人又从她身上跳出来,拿捏的李老师无以反驳。
聆铃又对老爸说:“你应该早告诉我的,我是个大人了。”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李老师说。
“好好好,你说得都对。”
聆铃又是一笑,这笑好像是百毒不侵。
大概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聆铃的脸色苍白,不过笑的时候红晕就会立刻浮现。
天上的云朵就算是再怎么喜欢躲猫猫,也不会这么调皮吧。
小指头很快和聆铃重新熟络起来,它仿佛是从聆铃身上的注射创口上嗅到了伤口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