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完阑尾炎的手术。
手术之后,不能吃太过油腻的食物。
不过从第二天开始,他就开始馋这一口红烧肉。
直到临出院的前一天,夜里妈妈悄悄地拿来一盒红烧肉,告诉冯晨趁热。
冯晨吃得一嘴油,满意地睡着了。
可是夜里醒来起夜的时候,却不见了妈妈。
他迷迷糊糊地出了房门,在走廊里轻声喊着,妈妈,妈妈,你去哪里了妈妈。
这里是如此的安静,安静的没有丝毫回应。
一片白色,白色的墙延伸出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长廊。
护士也是一身白色,白色的身影企图拦住他的去路。
妈妈就是在那一夜离开的,抛弃了这个小男孩。
这天,冯晨迷路了,在白色的汪洋里。
冯晨想要摆脱护理人员的拉扯,这个时候,因为冯晨过于急切用力,撕动了伤口,肚子上鲜血已经渗了出来。
此后,冯晨最害怕去医院,害怕一个人,害怕那种被抛弃的感觉。
所以后来在医院里待着,他就会心神不宁,十分焦虑,一直在低烧和高烧之间徘徊不定。
反而是出了医院之后,他立刻就会变好了。
冯大个还以为儿子是个怪胎,带他检查了很多次,最后医生的诊断结果是精神性发烧。
因为精神压力大,紧张焦虑引起,就类似神经性呕吐,就像是一些人见了某样东西都会自然呕吐,都是心理因素或者精神障碍导致的。
冯大个得知以后告诉了医生病因,医生这下也没招了。
蓝晴只好带着冯晨出了医院,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了农场。
临走前,她看到了蓝昆手里的检查报告,一下子全明白了。
哪里有人检查的弓形虫病会需要检查这么多项?
“你们是为了检查什么了?”蓝晴叹了一口气。
蓝昆和杜安安女士羞愧得无地自容,蓝昆不敢对杜安安发怒,只好小声抱怨嘟囔:“都怪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杜安安女士照例是白了蓝昆一眼。
冯晨回到了农场之后,高烧还没有褪去。
蓝晴给他换了好几次退热贴,冯晨才睡着了。
他大概也是真的累了。
做了不好的梦,有时候比清醒的时候更累。
夜里,冯晨开始说梦话,翻来覆去,嘴里含混不清,一会做起来,一会躺下去。
蓝晴年纪轻轻,差点吓出心脏病。
冯晨抓住了蓝晴的胳膊,这才稳定下来,他把脸贴在蓝晴的手上,像一只依偎在主人身边的二哈。
蓝晴想要起身给他换一个退热贴,手却被冯晨死死地拽着了。
“不要走,不要走。”冯晨的话说出来,蓝晴这才听清楚了。
“不走,好,我不走。”蓝晴反过来抓紧了冯晨的手。
“妈妈,不要走。妈妈,我不想吃红烧肉了,只要你不走,我怎么样都可以。”冯晨又说。他抓着蓝晴的手,像是抓住了全世界,抓住了一切希望。
这个男孩在蓝晴的手心里睡着了。
冯晨的呼吸挠痒痒一般轻抚着她的手背,蓝晴看着他熟睡的模样,突然感觉心头被扎了一下,又酸了一下,紧接着油盐酱醋茶全在心里打翻了。
让他就在我的手心里好好睡一觉吧,蓝晴想。
第二天,杜安安女士买了一大兜子补品过来了。
这个人造乌龙以冯晨的发烧告终。
杜安安女士起码得到了证明,冯晨的身体确实没毛病,不过不能去医院这以后可能还是个麻烦事。
杜安安悄悄地对蓝晴说:“不行,你得让冯晨改了,男人去不了医院,这是什么矫情的毛病?”
“怎么矫情了?你不懂。”蓝晴反驳道。
“我不懂我不懂,我啥都不懂我还能把你养这么大?”
“哪跟哪啊,这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说啊,你想想,你们以后要是结了婚,你备孕,他不能陪你去。你正生着孩子呢,他直接晕倒了在医院了,医生还得忙着先救他。再者说了,以后有了孩子,三天两头的就有个头疼脑热,那就只能你带着去医院了,不行不行,结婚了都是事啊……”
“什么结婚啊,没有影的事,你想多了?”杜妈忧心愁肠地说了半天,不料蓝晴打断了她。
“你不打算结婚瞎谈什么恋爱,网上都传了,兽医情侣,咦我的天呐,听了都肉麻。”
“我也没说不打算啊。”
“打算的话,我刚才说的都要考虑啊。”
“好好好,说得好,我的亲妈。”
蓝晴抱着杜安安撒娇起来,成功堵上了杜妈的嘴。
冯晨好了不少,他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