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王国。
等车停在篱门外,顾观月提着裙角跳下,摸着篱门柱子,看着那拙朴的牌子,望向开满鲜花的花圃,竟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
忙弃了车向内走去,袁澄单手抱着女儿赶上来,另一只手过来牵她。
白墙青瓦和黑漆大门的庭院在远处的天空下勾勒出静谧的影子,青石小径两侧玫瑰、栀子、金灯、茉莉、榴花……
锦绣铺地,绵延无边,空气中全是淡淡的花草香。
静春、时鸣、奶娘等人后面跟着,都觉得这蓝天白云下,一家三口的剪影说不出的温馨。
庭院门开了,菡香迎出来,笑道:“前日姨婆回来,让把客房都收拾了,说今天元姨和姨爹来,我一早儿就候在门口了。”
上前就在袁澄手中看元宵,问着:“妹妹还是好小呀?”
正要往内院去,就见孔师傅急急从花圃一角追了上来,原来他刚才在那边忙活,离得远顾观月没看到他。
孔师傅满头汗顾不得擦,先问:“小娘子今日住下吧?咱那花经能接着写了?”
顾观月笑答:“师傅,就是为这事儿回来的。您老别急,今年一定付印。”
袁澄亦笑道:“连印书的人都给您老抓来了,还愁什么。且放她去歇歇脚。”
孔胜搓搓手,高兴答他:“那就好那就好,大郎你当日也是说客,这事儿该着落在你身上。”说的是袁澄当年劝他来花满蹊供职的事。
一行人边说边进了内院。
里面何嫂子带着在花圃上工的一个妇人正忙活着,见她们来了也顾不上招呼,一脚站在厨房外,匆匆问候一句,又忙去了。
时鸣趴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回头喜对顾观月说:“有群鲜羹、决明兜子、紫苏鱼,还有莲花鸭签……”前面是顾观月爱吃的,最后是她自己爱吃的。
从议事厅穿过,就到了后院,张娘子正在内厅等着,见他们来了,急忙迎上来接过外孙女。
顾观月后面调侃她:“阿娘,有了小的,就忘了大的了。”
张娘子边从襁褓里看着元宵一张小脸儿,边嗔她:“没个大样儿,还跟你闺女争呢,叫女婿笑话。”
顾观月巧笑着斜一眼袁澄:“袁大郎,你说呢?”
袁澄叫她看得心头一跳,袖中抓着她的手一紧,忙道:“阿娘管着小的,我管着大的。”
一家子说说笑笑落座,那边菡香就带着静春等人去放东西。
张娘子后面与顾观月说到:“亏得有菡姐儿,把理家的事都接过去了,我也不用操心。”
顾观月便与她说:“我看只菡姐儿与何嫂子两个,也还是冷清。过两年菡姐儿若是嫁人,可不又把娘空下来了?再给娘买两个丫头吧。”
张娘子有什么不依的,回她:“你看着弄。娘都行。”她这一生,说说怎样都行,其实没吃过什么苦头,随遇而安得很。
过不几刻就到了午时,三个人一同用饭,奶娘上前将元宵抱下去,只等她醒了交给顾观月喂养。
看顾观月夹起紫苏鱼,袁澄就给她盛群鲜羹。
一边摆在她眼前,一边笑了:“我刚在猜你会先盛羹汤,还是先夹鱼脍。”
这两样菜,一样是干贝、鲜虾、鸡茸、竹笋、香菇等做的羹汤,极为鲜美,另一样是鲈鱼做得生鱼脍,挤了紫苏汁子做调味的。
顾观月怀有身孕期间,口味一直刁钻,只这两样还合胃口。
冬天有一夜醒了,一定想要吃紫苏鱼,眼巴巴看着袁澄,委屈到泪都要下来了,唬得袁澄跑了大半夜给她凑齐了,她抱着吃了半盘子,差点儿吃撑,还要描补:“是肚里这个要吃。”
如今听袁澄这么说,她便将鱼放在盘内,咬着筷子笑着看他,有一种娇俏的可爱。
小夫妻二人在张娘子面前眼里拉丝,张娘子只好当看不见。
饭罢就将两人撵了出去:“给元宵喂好了,就抱到我这里来,你们去花圃逛逛。”
两人果然出去,一起哄着元宵玩了一会儿,将她喂饱、抱睡了,便交给奶娘抱进去。
牵着手在花圃逛了片刻,袁澄便揽着她的腰摩挲着,问:“天儿这么热,也别逛了,我们也去歇一歇?”
顾观月闻弦音知雅意,脸上不由泛起红晕,两个人三个月未亲近了,袁澄整个人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好吗。
迷迷糊糊任由他牵引着回了房,将门一关,就被他打横抱起,放在(船ing)上。
袁澄的劣性这会儿才显得淋漓尽致,月儿的闺房他只进过两回,从第二回起,就渴望在这里将她这样那样了。
鹅黄的帐幔,幽幽的香气,暌违多日的心上人,女儿家私密的闺房,半下午还高悬的日头,外面不时来往的下人,激得袁澄整个人都颤栗起来,也顾不得怜她惜她。
顾观月一时难耐,声响儿有些大了,袁澄慌得亲上去堵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