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指。
这次可一定要行啊!
她心里也没把握,不过还好,魔法奏效了。房间里不说焕然一新,只能说恢复到了魔豆发狂前的样子。
她往旁边一让,埃里克乖乖的提步进来,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却不好好招待客人,刚把人放进房间,自己就噔噔跑开了。
埃里克只见她跑进房间深处,不知道要干什么,过了一会,脏了的衣服被随手扔出来,房间就那么一点大,她不知轻重地,那几团衣物就扔在他脚下。
埃里克强制自己不要去看,把目光从地板上移开,转而环视这个房间。
房间不大,好像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抢劫,作为大扫除的准备工作,东西摆的到处都是,再没被收回原位,沙发上一条皱皱巴巴的毛毯,他几乎能想象到不久前她就睡在上面的样子。
“你等我一会儿!”里面传来她的声音。
他在门外幻想的一切,如今就在同一个房间里上演。他通过声音,知道女巫在梳头发,边梳边选衣服,她可能还觉得自己很高效。终于找出一件顺眼的,她抽出衣架丢到地上,就把衣服往身上套。那是一件连衣裙,她从下往上穿,有个地方卡住了……她急得跺跺脚,裙子才听话地贴到她身上。她没在选裙子上花费太多心思,谢天谢地,到了鞋子的部分,但换上一双,踢掉,换上一双,又踢掉……她苦恼地嘟囔着,光脚在地上毫无思绪地踱步,珊瑚梳齿摩擦长发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梳头总是没错的……时间像是她从发顶梳到发尾的慢动作,被拉长得煎熬极了。
煎熬当然只是对埃里克而言,女巫自己,全然不觉她花了多长时间,有一瞬间,她差点决定把身上这件裙子脱掉,重新从鞋子开始搭配……好在外面客厅传来声音,她才想起来埃里克还在等着。
她最后什么鞋子也没穿,光脚跑了出来,然后看见——
房间被收拾好了,埃里克正在做菜。
不过眨眼的功夫便端上四菜一汤,埃里克坐在沙发边上的矮桌旁,仿佛他才是主人地招呼她:“快来吧。”又看了一眼她的处境,好心提醒:“你的拖鞋在门口。”
“……”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样的小礼服最好配拖鞋,那她刚才还忙个什么劲儿?她吞下腹诽,还是挪去门边,踢踏着回来在埃里克身边就坐。
打扮的时间到底没有白费,她比起刚才已经焕然一新,穿着一身香槟色的修身礼裙,裸露的脖颈上戴了一圈粉紫彩钻,被梳得顺滑又蓬松的棕黑秀发披在脑后,上面别了一个钻石发卡,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哎呀,你是客人,怎么还亲自下厨……”女巫客套两句,然后愉快地开饭了。
她一开始记着:这是约会,不是吃饭,可吃着吃着,把旧信条抛到脑后,这——就是吃饭!
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了——嗯,是二十年。她也说不清楚是太久没吃导致的,还是埃里克真的实力如此,这顿饭的美味程度简直超过她的想象。
饭后继续畅饮美酒,女巫晃荡着水晶酒杯,在灯下对着埃里克看,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脸,仿佛化作清冽的酒液被她一口吞下。
埃里克觉得今天的马苏里拉有点不同寻常,像是欢乐,又像悲伤,仿佛来自末日的情绪居高不下,她望向自己的目光,他时而觉得她爱他,时而觉得她怕他,他差点要被她的亢奋一同裹挟而去,还好理智在最后一刻钩住了他。
“我有事要告诉你。”他忍耐着。马苏里拉喝了很多酒,挂在他身上索吻。
他那种正经的腔调让她有不好的预感,可是他把她推开,她好生没趣,趴到桌子上,拿背对着他。那头丰厚的,柔软的棕发沿着矮桌一路垂下,头一次显露出印象中女巫的妖异,最长抵达了他的大腿,代替她的心思在做一些无耻的事。
“你有没有好奇过?我魂力增长,还学了魂术,过去十年……我一直在进步。”
“噢?”背对着他,女巫漫不经心地说。
埃里克不在乎那种没有灵魂的捧场,继续说下去:“当然,靠我自己,是无法摸索到这一步的。那是在女巫秘境中,当时还有第三个人……”
他告诉了女巫一个完全陌生的故事。女巫本来不以为然,枕着自己的胳膊昏昏欲睡,直到埃里克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她的眼睛蓦地睁开。
“一个名叫纽伦的混沌精灵。”
除了名字,还有这个描述,绝不会错!
女巫直起身子,脸上一派严肃,埃里克丝毫不惊讶,也平静地望着她。
高法依格并不是惊讶于别的,纽伦,还有埃里克顺便提到的石父,之前也找过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坦白了他们和她一样的计划,正是因为如此,深知自己面对埃里克下不去手的她才会痛快放手,将她收集了那么多年的残魂和魂器拱手相让。
埃里克,身为现在仅剩在外的残魂,固然是他们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