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对你的夫君可真好呢。”
“好得……都让我想一剑砍下来你那个漂亮的脑袋。”
她眼中猩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不带一丝感情地轻声说道。
谢令婉仿佛没听到后面这句话一样,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神情之中也是略带追忆。
“这么多年了,最让我怀念的岁月还是你,我和他在石当流的私塾中读书的那段日子,当时还没有这么多的烦恼,太康大乱还未到来,他也还没有……”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够了!”
萧槿高声打断了她的话。
少女一掌拍在了她眼前的桌子上,用华贵木料制作而成的长桌瞬间四分五裂,上面的纸张纷纷扬扬地洒了一地。
“谢令婉,我不想听你说这么多废话。你那些感情牌,你那些言语上的小把戏,能骗过外面的所有人,都骗不过我。”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萧槿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眸光中充斥着怨恨与极度的愤怒。
“是你杀的方未寒,对吗?”
谢令婉的呼吸微微停滞了片刻。
“小槿,如果你对我足够了解,你就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
“要想让我杀掉他,除非我先死。”
谢令婉轻声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那些狗屁不通的鬼话!”
萧槿愤怒地吼道。
她的眼眸中充斥着滔天的恨意与绝望,漆黑的发丝纷纷扬扬地漂浮在她身后,其上隐隐有猩红色的气息流淌着。
“呵,是吗?”
萧槿在盛怒之下,反而恢复了平静。
“你真当,这世界上没有人能识破你那些小把戏吗?”
她右手抬起,烛夜剑倒飞回了她的手中。
萧槿用剑锋顶在了谢令婉的咽喉之上。
烛夜剑的剑尖再往前伸出一寸,就能刺破南周宰相的脖颈动脉。
“我的方哥哥,难道不是被你的父亲,陈郡谢氏的谢韬亲手杀掉的吗?”
萧槿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着。
整整两年了,她每当想起来这件事情,还是会无比地后悔而心痛。
太康之乱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在长明城,自己为什么要回兰陵老家……
如果自己还在长明,但凡自己还在长明,就不会让方未寒随着谢韬一起撤退,那么方哥哥也不会……
“他是那么地信任你,他为了你甘愿舍弃了自己的前途与梦想,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萧槿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从腮边滚落。
“你用他当做了提升自己身价的踏脚石?你巧妙地安排了他的死,这样世界上便再没有人知道你的隐秘了。”
“还说什么……方哥哥死在了太康之乱的乱军之中,你骗不了我的。”
“我说得对吗?谢令婉?”
最后这句话,萧槿几乎是对着她怒吼出声的。
谢令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眸之中还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好像萧槿说的这些事情与她完全无关一样。
“这并非我的本意。”
谢令婉平静说道。
“我若是想要杀他,就不会在全天下的世家都要杀他的时候奔波游说,以求减免他的罪行。”
“我若是想要杀他,也不会留下那么多暗卫暗中保护他,化解掉一波又一波的杀手。”
“我若是……”
“可方哥哥还是死了!不是吗?”
萧槿哭喊着打断了她的说话声音。
谢令婉一时沉默了。
“呵,谢令婉,你知道吗?”
萧槿抹了抹眼角的晶莹,就像是抹去了自己的最后一抹软弱。
“我从小就特别地讨厌你这种自信,胜券在握的平淡表情。”
“就像是你什么都知道一样……”
谢令婉深吸口气,略微闭上了眼睛。
“那是我的父亲,你想让我怎么样?”
她有些疲惫地说道。
萧槿提着沾染满鲜血的长剑,活泼而灿烂地笑出了声。
“我知道,我都知道。”
“咱们伟大的南周宰相,怎么能不守孝道呢?怎么能服众呢?”
“你把谢韬打发去一个人孤单地守墓,这多不好,阻碍你们父女团聚了。”
“看我多贴心,我把他带过来了。”
萧槿手中光芒一闪,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她重重地拍在了眼前的桌面上。
“只是一不小心弄死了呢。”
萧槿捂着嘴巴,咯咯笑道。
谢令婉:“……”
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