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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奏疏不行,政令不通,上原王氏彻底堵死了文官系统这个朝廷的血脉经络。
于是陶琰便决定使用另一种方式。
兵谏。
陶琰从来就不是什么文人,他甚至都没读过什么书。他最擅长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便是动兵讨伐。
他虽然身在固原,然而身上并无铁衣军衔,按理说无权调动长垣铁衣。
但是他是陶琰。
凭借着他的手书,陶琰还是很轻易地调动了固原、怀远、天方三镇的骑兵一同南下。
一路上逢城绕城,遇关冲关,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了长明城下,没有让任何人提前收到消息。
陶琰深知兵贵神速,不能留给皇帝和世家太多反应的时间,所以他没有调动铁衣步兵,而是带上了几乎全部的骑兵部队。
他一共带来了两万轻骑,三千重骑。人数不多,但是也够用了。
“羽林卫出来了,我们走。”
陶琰淡淡说道。
陶允姜走在他的身侧,默默握紧了双拳。
……
在一个朱雀门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憔悴的少女正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她看到了陶允姜几天不眠不休,奔行上百里,带着几万铁骑回归长明。
她看到了这些百姓身着丧服,一言不发地跪在朱雀门外无声嚎哭。
她都看到了。
他们素不相识,却在一个地方相聚。
都是为了他的公道。
谢令婉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凭心而论,却不能平心而论。
我真的错了吗?
你是对的,我真的错了。
少女的苍白嘴唇翕动着,似是在喃喃说着什么。
却连她自己也听不清。
“姐姐……”
一个干瘦的小手拽了拽她素白的裙子。
“你也是来救广陵王殿下的吗?”
谢令婉睁开茫然的眸子看去。
那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像是外城区的孩子。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娘亲说我们不能哭,让宫里的大人物看到了,会以为我们很软弱好欺负呢。”
小女孩脆生生说道。
我哭了?
谢令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惊讶地发现有些湿润。
呵,我竟然会哭。
她突然笑了起来。
“你娘亲说得对,我们不能哭。”
谢令婉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
若是熟悉谢令婉的人站在一旁,怕是会被她现在的样子惊掉下巴。
众所周知,谢令婉讨厌穷人,也讨厌小孩。
而对于一个穷人的小孩,她竟然态度这么温和。
这简直匪夷所思。
“婠婠,你去哪了?”
一个焦急的喊声响起。
“我在这呢,娘!”
小女孩跳起来招招手。
不久之后,一个穿着粗布白裳的女人便匆匆来到了近前。
“娘,我跟这个漂亮姐姐说话呢!”
小女孩扑入女人的怀里,迫不及待地指了指自己刚刚认识的漂亮姐姐。
“她也是来救广陵王殿下的。”
那女人打量了一番谢令婉,发现她身着的分明是华贵的云纹绸缎,身上的气度更不可能是一般人家的女子。
这肯定是哪户大家小姐。
“姑娘,打扰了。”
“无妨。”
谢令婉温柔地说道。
那女人只好祈祷着自己的女儿没有惹到谢令婉,连忙拉着自己女儿离开了这里。
“姐姐,姐姐!”
那小女孩一边远离,一边努力地回过头来。
“你脸上有灰哦,记得擦一擦!”
她的小小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人潮里。
谢令婉抬起一根手指,在自己的额角轻轻一抹。
点点白灰落在她的指尖。
像是风霜席卷后经受烈火焚烧的草木余灰。
少女呆呆地站在原地,身形孤单而落寞。
长明天街金碧辉煌的街道上跪满了层层叠叠的白衣,如同一场盛大的葬礼。
谢令婉也身着白衣,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少女鼻子一酸。
她真的好想……好想哭。
可她不能。
中秋快乐呀朋友们,明月圆圆,人也团圆。值此良宵,一定要陪陪家人朋友呢。要是条件所限陪不了,那一定要举杯祝自己中秋快乐哦。人生不过八万餐,又有几何是中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