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一个婢子惊诧的眉飞色舞道:“他说相爷领了一个女子回来!对那女子还分外护佑!”
“莫不是雪大,门房看花眼了?”另一个婢子迟疑道,满脸的不相信。
放眼京城谁不知道新帝身边的红人丞相大人刚正不阿,不近女色,对自家夫人都冷淡漠然,又怎会领一名女子回府,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也不相信,但门房瞧的真真儿的!”
“你说咱们夫人这样好看的人,相爷都不喜欢,那女子得长成什么样才能入了相爷的眼……”
“你们胡说什么呢?”芳玉胸腔翻涌,瞪着眼睛气道。
“是不是胡说,芳玉姐姐自己去瞧瞧便知,何必冲我们撒气?”原本对芳玉还算恭敬的婢子此刻挺直了腰身,夹枪带棒道。
“怎么吵起来了?有什么话进来说。”屋子传出姜苏晚的声音,召几人进屋。
姜苏晚靠在红木千工拔步床的边上,望着神情愤然的两个婢子和红着眼睛欲言又止的苏玉温和问道:“怎么了这是?”
“相爷领回来个女子,芳玉姐姐偏不信!”其中一个婢子一股脑气冲冲道。
“你、你说什么?”姜苏晚倦怠的眼皮骤然撩起,腾的坐起了身子直直看着回话的婢子。
“门房说相爷领回来一个女子,安置在了……”婢子看到姜苏晚失神的样子,忽然有些不忍说,半响闭着眼一咬牙道:“安置在了书房。”
听到这句话姜苏晚一阵晕眩,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
入京这一个月以来,谢礼夜晚从未踏足她的卧室,便是白日也甚少来,他一直宿在书房,满府的人都知道那是他的卧房。
她原先只当他是公务繁忙才如此,可如今他在她生辰之日迟迟未归,夜半带回来个女子还安置在他的书房,简直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
但姜苏晚此刻却顾不得生气,心底只有说不出的寒意。
她猛地撩开寝被从榻上下来直奔谢礼书房。
路上,风雪交加,疾驰的飙风裹挟着湿冷的雪直冲姜苏晚单薄的身躯。
跑到书房门口的那一刻,姜苏晚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直直顿住。
来的路上,她还心存侥幸,可此刻闸刀落下,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漫天飘落的白雪中,身形挺拔的谢礼身边站着一位通身华贵的女子,那女子身上披着的大氅是她三天前亲手做了送给谢礼的。
两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赶来的姜苏晚,隔着漫漫风霜,姜苏晚看见谢礼朝她看过来时皱了下眉头。
是嫌她来的太及时,妨碍到他们了吗?
下一瞬,谢礼同那位女子低声说了一句,女子对着他柔柔一笑,转身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这一幕深深的刺疼了姜苏晚的眼,他着急让这位女子进书房莫不是怕她会对那位女子做什么?
她与他成婚十载,从未感受到的温情与体贴在此刻看着他对着别的女子做了个遍。
偌大的冰天雪地中只剩了姜苏晚和谢礼两人,许是风雪太大,冻僵了姜苏晚的腿脚,她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朝她一步步走近的谢礼。
男人虽已过而立之年,但风姿容貌比年轻时更盛,岁月犹如一柄镌刀,将他打磨的愈发优越卓然,虽面容清润俊朗,但周身的威严气度让人不敢直视,那双犀利黑沉的眸子落在匆忙跑出来只穿了寝衣的姜苏晚身上。
“怎么穿成这样?”
男人上下打量着姜苏晚,紧锁着眉头率先开口,沉静的责问道。
原本姜苏晚很喜欢谢礼的声音,像是山间的清泉,清润好听,此刻听了却只觉得寒心。
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一言一行事事守矩,从未行差踏错,即便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也合该有亲情,可这种情形他既没有解释为何要带一个女子回府,更没有关心她冷不冷,开口便是责备她穿的不成体统。
“那个女子是谁?”姜苏晚忍不住质问道,她通红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谢礼,向他索要一个解释。
“你无需知道。”
男人沉沉开口,冷硬的声音犹如冰锥一样刺入姜苏晚的心脏。
姜苏晚之所以在谢礼不爱她的情况下坚持了十年,便是因为他身边除了她从未有过别的女子,可他现在却亲手打碎了她编织的梦。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姜苏晚几乎看不清谢礼的神情,但他疏离冷漠的态度让她心生苍凉与绝望。
周身的寒冷几欲将她冻住,姜苏晚只觉得五感尽失,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