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是什么好签。”王秀芝叹着气说道。
“不过是一个小游戏,不必在意。”刘昭儿说道,“我把竹筒还给夫子了。”
“行,你去吧。”王秀芝把花签拿出来,她一根根仔细看了花签,发现自己手中的十根花签都不是什么好签儿,譬如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还有桂花: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牡丹:国色天香无人爱,夜阑风雨满地红。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杨金英跟陈慧娘道别,陈慧娘也跟着仆人离开了。杨金英又过了无聊的一天。
钱隼的私塾里到处挂着墨写的字,大多摘自四书五经。比如前面一面墙挂的是“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右边的墙壁上挂着杜甫的“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左边墙面挂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后边的墙上挂着“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儒家的君子目标。
钱隼的字遒劲有力,练了一辈子才练出来的,不过钱隼比较可惜的是因为被嘉靖元年一桩作弊案牵连,失去了科举资格,只能一辈子当个私塾先生。
杨金英看着钱隼挂在墙上的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小姐,人都走光了,我们不走吗?”杨十一在外面等了很久,没有看到杨金英出去,就跑进来询问。
杨金英指着面前的一幅字:“十一,你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
“二小姐,您就别打趣我了。小的不识字,怎会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杨金英一个个字念给他听。
“嗯。二小姐还真厉害。”
“十一,你想过未来你将如何?”
“我,我啊就在杨家好好服侍东家和主母,还有二小姐。”
“十一,为何只有男子能考科举?”杨金英问。
“这……小的不知。”
“我有时候还真羡慕你们。”杨金英若有所思道。
“小姐,据我所知,也不是所有的男子都能考科举。废除功名的不可,商户不可。”
“走吧。”杨金英慢慢转身走出私塾,没有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家吃完饭的时候,杨金英的表现让杨清和沈筠都有些诧异。沈筠关心地问:“阿英,你怎么了?”
“是啊,有事儿就说出来,没准我们能帮你解决?”杨清问。
“没事。我只是听说朝廷又发通告了。”
杨清的脸色一变:“你都知道了?”
“嗯。这次他们准备怎么选?”杨金英问。
“放心,这次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去的。”沈筠说道。
“娘,我想去。”
“什么?你不能去,那里就是个无底洞。你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想去查清姐姐死亡的真相。”
“我不同意,绝对不能去。我已经在那里没了一个女儿,我不希望你再埋没在那里。”
“娘,我想去,我一定要去,不管你同不同意。姐姐的死一定有问题,我一定要去查清楚,给姐姐报仇。”
沈筠头疼,不知道该拿这个女儿该怎么办:“我怀了孩子,你不想见见你未来的弟弟?”
“娘,你……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应该去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以后爹娘没人照顾了。娘,请放我去吧。”杨金英一开始先是震惊而后灿然一笑,对于她来说,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你一旦去了,便再无回头之路。你可想好?”杨清问。
“我想好了,我不怕。”杨金英表现出自己的大无畏。
杨清拉着夫人沈筠的手走到一旁:“夫人,既然阿英这么笃定,你且放手让她去吧。也许她真能查出什么来。”
“你疯了!你个死老头子!咱们已经损失了一个女儿,现在你还想让她去送死!”沈筠咬牙切齿道。
“娘,我不怕。请您放我去吧。如果我查不出姐姐的死因,我是不会善不甘休的。自从姐姐的死讯传来,我每夜都梦见姐姐,她跟我说,她死得冤枉啊!娘,难道你希望在姐姐在九泉之下仍然死不瞑目吗?”
杨清也劝道:“孩子长大了,放手吧,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沈筠拿着丝绸手绢抹眼泪,她第一次这么无奈,既愧对死去的长女杨金芸,又不希望小女儿进宫调查!
“唉,你们……你们两个真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罢了罢了,阿英,你就去吧。”
“谢谢娘亲,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姐姐在地下也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