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侯岔了,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看了看傅肃,小家伙被他爹气地眼睛红红的,一副要哭的样子。
“傅肃,刚才的问题没有回答出来,今天就罚你抄三遍《千字文》。”
本姑娘的话催化效果极好,傅肃眼睛一眨,泪珠就掉了下来。
傅胥这才看自家儿子,皱了皱眉,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像什么样子!”
我耸耸肩,道:“他顶多是个孩儿。”虽说吧,我是压出他眼泪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有泪憋着对身体不好呀。
姐姐不像亲姐姐,爹爹不像亲爹爹,好在傅肃的先生还是亲的。
换句话,先生是他亲先生,我大师兄就不是亲的了,他说:“郡主,侯爷,小公子年幼,不宜一味打压。如若不然,天资不易显现。”
傅肃抓住大师兄的衣角,躲在了他后面。
我抽抽嘴角,没笑。从三岁启蒙到六岁分别,楚明楼一直被我打压,也没见人家失了天资。
傅胥点点头,拱手道:“犬子愚笨,有劳先生费心。”
老狐狸后又叮嘱傅肃几句,便与我离开了这里。
我与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驸马爷一道走,两人的沉默显得诡异又正常。
是傅胥先行来口打破了沉默:“郡主这般大胆,就不怕本侯用强?”
我没明白过来。
他又道:“本侯与郡主本也非亲非故,发生点什么倒也不悖伦常。”
老匹夫!我心里暗骂,面上只微微一笑,道:“傅胥,你不敢。”
他接道:“但也不是不敢,只是本侯到底老了,也没功夫欺负你一个小丫头。”
我云城呢?再放一把火?
“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草丛深处,“前朝废太子妃胞妹之子与你倒是差不多大。小丫头,你姑姑们好色,但是没有一个不把男宠拿捏的死死的。到你这,可别翻了跟头。到时候还要找本侯夫人哭。”
长风忽起,这个男人站在我身边,我却好像并不认识他。
你凭什么提点我?
我问:“侯爷这是为何?”
然而,侯爷高冷,只摇头叹息:“你不该生在楚家。”
我正欲开口,却听得一声疾呼:“楚明辰!”
是云城。
剑已出鞘,他头一次忽略了我,只看着傅胥,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饰。
我捋了捋炸毛毛的云城,嘶~捋不动,还手疼。
傅胥拿眼在云城身上转一圈,笑道:“郡主这侍卫倒是忠心。不过,小奴才,你上次烧我库房的账还没跟你算呢。这就又往我这撞了?”
这话……我估计云城不止炸毛,他会直接嘭一声整个人炸开。
我道:“我让云城哥哥烧的,侯爷大度,自然不会跟我一个女娃娃计较。”
云城背着我的身体一抖。
“郡主不愧是楚家的女儿,本侯还有些事,失陪。”他喟然长叹,走两步,又回来看着我道,“郡主府上的徐风凛是个人物,郡主可要当心了。”
云城:“你要是再不走,别怪我剑无眼。”
嗯???哥哥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不是咱家地盘,可以低调一点。
有一件事,我是后来听江遗说才知道——傅胥为了逼父亲自杀,在父亲面前鞭打不过六岁的楚明楼。长鞭起落,幼童哭得已然没有了力气。哥哥哭晕过去,父亲终究不用看幼子受刑。只是,傅胥却让哥哥亲眼目睹了父亲受刑而死的惨状,从头至尾。这些……是我所不知的云城的恨。
打道回府,我看到了失踪的风凛,他的脚步有些趔趄,衣服也换成了深色。
我忙扶住他。
云城问:“你受伤了?”
风凛唇发白,只摇摇头,道:“无碍。”
我想起来傅胥的话,小心问:“是傅胥?”
风凛还是摇头,并不答话。
云城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扶着他上了马车。然后开始扒衣服。
风凛不让我扒。
我不满,说:“你果然是厉害了,以前你都跟听我话的。”虽然以前我也没有扒过他衣服。
风凛靠着车厢,温柔笑笑:“风凛知错。”
好的呢,你知错,但是你不改。
我掀开车帘,对驾车的云城喊了句云城哥哥。
云城身子一抖,说:“我知道,给你的小风凛上药。什么云城哥哥,让你喊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唔……哥哥嫌弃我。我暗自神伤了一秒钟,坐回马车里。
却发现风凛正看着我,他动动嘴唇,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问:“怎么了?”
风凛笑道:“没事,就是想看看郡主。”
“看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