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卷改出来之前,阮森森心情一直不错。
有些题目能看懂之后,其实也挺简单的,虽然不多,但足以让她沾沾自喜。
于是她问了数学课代表好几次。
在一群人催促下的下,那个沉默寡言的女生被迫赶在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把试卷拿了来。
人刚进门,手里的东西就被他们夺走,魏从拿着一把卷子,在一群人中间翻找。
带着颇为重要的任务似的。
“赶紧,加快工作效率!我姐等不了了!”宁窈探着脑袋,心痒难耐,作势要冲进去。
赵锦章皱着眉又把她拽回来:“宁窈,不要挤到那群男生里面。”
一阵激动的声音过后,魏从拽着卷子冲了过来。
他扒拉开人群,帽沿歪斜,献宝似的递了过去:“森森姐,你看,你这次居然考了31.5分!”
试卷被他拿得皱巴巴,半个身体扑在桌子上的宁窈斥责道:“你看你,跟捏着个垃圾一样。”
垃圾的主人半天没有讲话。
阮森森支着脑袋,背靠着墙壁,拿着手机的另一只手就那样停在半空。
数值和预期相差太大,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多少?”
“31.5!森森姐!”魏从把卷子举到她眼前,一副地主家的傻儿子既视感。
后面发出类似猿类物种的叫声。
“森森姐牛逼!”
“我才八十六……哈哈不过我抄的!”
阮森森:“……”
她只瞄了一眼就头痛地把后脑往墙上一靠,搭上眼皮不愿再看,声音有气无力。
“丢了,记得把我名字扣下来。”
这感觉就像有人软绵绵地一拳就把她从楼顶打了下来,刚刚的自得荡然无存。
打脸,太痛了。
魏从傻眼,不理解,但照做。
名字扣下来后,卷子揉搓成一团,被他单手从两米开外抛进了垃圾桶。
正中空心!
魏从喉咙溢出一声怪叫,立马有几个人给他鼓掌。
阮森森顿时觉得更痛了。
事情总是充满变动。
祁序放学没等到阮森森,她八中有朋友出事,留下句‘我有事’的消息课都没上人就溜了。
芦雅八中,放学铃都没响,校门口那两条路已经陆陆续续围满了人。
一群17、8岁的少年,有的站着,有的成堆蹲一起,三个奶茶店里坐满了人。
胡松白抽着烟,蹲在台阶上,脚边凌乱地丢着几个烟头。身侧围着一大堆人。
阮森森赶到的时候,他还没起来,只是眼睛盯着鞋面发呆。
“怎么回事?”
阮森森问他,胡松白这才抬起头,眼里化不开的浓愁。
他掐了烟,嗓音干涩:“余悸被人堵了,十分钟前在花仁街。那帮人不知道什么来头,现在控着他,不让我们过去…”
胡松白停顿了一秒:“那边说,走过去一百米就断他一根手指头。”
花仁街离这不过才一公里,摆明了算得清清楚楚,就是要耍着他们玩。
对方要不就是荷县人,要不就勾搭上了八中的。
要不然怎么会堵余悸?
阮森森很想保持冷静,但是语气不受控制:“你最近得罪谁了?这么使劲搞你?”
她以为是冲他来的。
毕竟胡松白不好抓,他身边的余悸好抓啊。
胡松白抓着头想了半天,头挠破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势头都不像。
“台球馆的老周关机了,估计都被那边控了。”
余悸一向爱去那个地方打台球,很多人都知道,胡松白也是今天被事情耽搁了,要不然早几分钟余悸都不会被堵住。
“那边情况不明,那个人拿着余悸手机打给我,说了几句难听的,还动手打了余悸,我摸不清什么意思。”
不像报复,那个人都不怎么认识胡松白这个人。
如果真冲他来,为什么不直接让他过去?
阮森森尝试给那边离得近的刘哥或者谁打电话,无一例外是关机。
邹艺涵和谢珝也往那边偷偷摸过去,连街口都没踏进去就被人拦了。
胡松白的手机又响了。
他青筋暴起,咬着牙接:“你想怎么样。”
那边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声音故作深沉地令人作呕:“叫你的朋友滚回去。”
“我们一直没动。”胡松白压着眼底的戾气,假装听不懂他说的。
那边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下一秒,余悸的痛呼声立马穿过扬声器,炸开在胡松白耳边。
那边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