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累了,迷迷糊糊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补一句:“别想害我,我可是荷县一姐,你给我小心点,知道吗!”
“知道了。”
她不安分地扭来扭去,把灰全都蹭他身上了,他也不恼,听她发酒疯大喊:“你也不看看花仁街这一块!谁才是老大!”
“她!陈尔欢?算个屁啊!”
“他们那群外地的算个屁啊!”
还好电梯里只有他们两,她吼得再大声,也没人听得到。
本来已经精疲力尽的人,吼完就直接昏睡过去了。
祁序总算是松一口气。
周二,阮森森的请假日。
九点多钟,床上的人悠悠转醒。
房间里静得很,只有她翻动身体,衣料与被单摩擦的声音。卧室很黑,窗边的厚窗帘挡住,外面的光线一丝缝隙也没有露进来。
她开始没什么感觉,待视线清明一点,嗅觉回笼后,阮森森才意识到不对劲。
不对,这床上的味道不是她的,布局也不对,她天花板那个大灯就是再黑她也能看见!
口腔鼻腔还有淡淡的酒味,混合在一起,她又觉得头晕。
阮森森很少喝到断片。
房门是敞开的,半掩住,阮森森掀开被子光脚下床,身上还穿着昨晚那套脏兮兮的衣服。
客厅里没开灯,只拉开了一小点窗帘,勉强能够看清地面和家具,玻璃矮桌和眼熟的家具分布。
她大致认出来了,这是祁序家里。
不过他人去哪了?
阮森森又拼命回想,不对啊,他怎么去接的她?他咋知道她在哪?
又是宁窈?
门在这时被拉开,门外的人提着一个塑料袋进来,袋子里鼓鼓囊囊,被塞了很多水果之类的东西。
他看见站着发呆的人,惊了一瞬,把客厅的灯开了一盏,那一手提袋被随手放在进门右边的台子上,祁序弯腰拿拖鞋。
他穿着运动鞋,把手里的拖鞋放到了她的脚边,看着她穿上。
“头晕吗?”
阮森森摇头。
“还好吧,但是我嘴里都是酒味,烦人的很。”
她坐到沙发上,一回头,他刚好从厨房端过来一杯蜂蜜水,里面还飘着几片薄薄的柠檬。
“对了,你怎么接到我的?你去问宁窈了啊。”
阮森森灌了一口,玻璃杯浅了一半,酸酸甜甜的滋味入喉,喉咙里立马清爽不少。
她大约也不太在意,只是随便找两句话和他聊而已,说着就去找手机,又闻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皱眉。
一屁股坐地上玩手机,水被丢到一旁,她又看了他一眼:“昨天我发酒疯惹你生气了吗?你怎么不说话。”
原来真的不记得了。
祁序看着她动作,就那样站在那,脸色不太好看。
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但是唯独没有生气。
面对询问,他终于开口解释:“你给我打电话,我就过去了。”
阮森森看着人又进去厨房,也顾不上多问。
手机里跳出来一大堆消息,不过还好她给余悸置顶了。
他一个人就发了二三十条语音,又骂陈尔欢,又骂黑蟑螂,又骂到那个泄密者身上,胡松白也躺枪,当然了,最后的结局无一例外,炮火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余悸:我白把你当闺闺,妈的老子在医院动弹不得,你在那里把酒言欢是吧!
余悸:视频我看见了,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什么视频?
她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发了。
那边飞速甩来一个,封面就是祁序的脸,她头埋在人家的…肚子上,旁边邹艺涵还在吃瓜。
嘴角都下不去……
余悸:真是好啊,难怪不见人呢!你日子倒是舒服!!!!!
阮森森:听我解释。
祁序正好端着盘切了的水果过来的时候,阮森森着急出门,她没胃口,道了两句谢人就窜出了门。
“我得下去洗澡了,给你床弄脏了我回来再请你吃饭!我有急事!!!”
门砰一声关上。
祁序甚至都没说上一句话。
果盘摆在桌子上,孤零零地,就和他的主人一样。
他坐在沙发上,沉默着静止不动,好像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突然就忘记了。
宽松的衣物显得他很温润,指尖也还沾着水。
他看着自己一块块切好的水果,细致地摆在果盘里。
眼底乌青不显,所以她没看见。她都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