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ke高中毕业后,Aaron和Pierce还在读高四。Luke确信Aaron和Pierce两个人一定老在一起粘着学习,即使事实上他们轮流年复一年地包揽年级第一名和第二名。Luke嫉恨着Pierce,青春期让他换了个模样,他一米八的身高,健硕匀称的体形。最让Luke费解的是自他在小学盥洗室里第一次遇见Pierce和Aaron,他不知道离开了盥洗室后发生了什么,那以后Aaron就没有离开过Pierce的身边,两人形影不离。他若敢找Pierce的麻烦,大Pierce半岁的Aaron像兄长一般保护他,暗暗对他冷眼相见,Luke无可奈何。Pierce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Aaron和Luke之间的眉来眼去。每个毕业班学生的聊天话题都是申请大学,奖学金和专业等等。在Morris憋出霉点子的学生不亦乐乎地讨论要去哪个州上大学,去哪个星球度假,听听还不解恨,再加上如何要在第一学期钓上马子。Luke不仅没有继续上学的打算,他迫不及待地要在第一时间搬出家门。即使家里出钱供他上学,他也受够了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束缚。
虽然Luke得以在毕业后的八月搬离Morris到了邻近的州,而他和Aaron的交集自然而然得少了,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两全其美的事,两人的□□关系硬是在藏掖了四年后不了了之。两人之间的短信寥寥无几,每次都是Luke主动联系,且Aaron简短的回信更是费很长时间 。即使Luke多次邀请Aaron去Ellinson游玩过夜,Aaron总是婉拒。Luke没有放在心上,从来没把学习当做一回事的他认为学业只是比较繁忙罢了。
高中毕业后,接到工作邀请,Luke即便把家当挤进了两个行李箱里,扔进了他的福特pick-up卡车,驱车来到了Ellinson。与他生活了近20年的乡下Morris相比,偏于城市化的Ellinson 有众多廉价房,而且离他上班的地方近。尽管附近都住着他上学时看扁的有色人种,Luke顾不上了,目前逃离让他窒息的家庭和自给自足更重要。
Luke在建筑施工地,穿着金黄色背心,日复一日在严寒酷暑中挣血汗工资。他的工资只允许租一间小型出租房。刚开进Ellinson城里,他就停在了Viviennes 餐馆前。停车场入口的木牌子上画着两只小绵羊,因为时间的永久,先前鲜艳的色彩已经褪色脱落。Luke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蹦出小时候与奶奶在乡下庄园里养的绵羊玩耍的景象。随着肚子抗议地“咕咕”叫的声音,Luke把车停在了停车场里:他决定在这里吃早饭。
热情的老板娘明显对这个红头发,人高马大,棱角分明的苍白脸上布满雀斑的年轻男孩很好奇,上菜时特地与Luke聊了一会儿。咽下一大口唾沫,Luke只想把桌子上刚出炉,热气腾腾的鸡蛋饼吞进肚子里。不好拒绝老板娘的好客,Luke悠哉游哉地简单回答了她一些问题。听罢Luke要在Ellinson工作生活,老板娘告诉Luke,三楼有一间房子在出租,每个月800美元,包水电和互联网,每天饭馆管早饭。老板娘和一起经营饭馆的妹妹真诚朴实的笑容和美味的食物让Luke感觉到了类似于家的亲切感。更让Luke心动的,是每个早晨,只要翻身滚下床,下一层楼就可以吃一顿热乎乎的早餐。
Luke打消了住汽车旅馆的念头。
一楼是饭馆,二楼是老板娘和妹妹的住处,三楼更像是间被改造成住家的阁楼,客厅和卧室共用,包括一间卫生间,没有厨房,对Luke来说刚好-----他不需要厨房,只要有台冰箱和微波炉便足矣。
让Luke做饭就像让一个盲人学画画。从小到大,都是管家负责家人的伙食,Luke没有碰过电炉的开关,谈何开锅做饭,那对于Luke就是天方夜谭。没有吃过亏的Luke则在吃上毫不含糊,早饭在楼下的饭馆用完,午饭和晚饭就都在外边买。冰箱里永远塞满了半成品,比如冻披萨,切片面包,花生酱。无论什么时候打开冰箱门,里面至少放着一箱Budweiser。Luke上班回家两点一线,生活简单而孤单。Luke梦想着某一天,他可以带Aaron远离Morris。在光天化日之下作为一对情侣正常的生活,而不是躲躲藏藏,像见不得日光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