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时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缠着纱布,一动,头部就有隐隐的作痛传上来。
她忙坐起,把洛洛抱住,温温加以安慰:“好了,好了,妈咪不疼。妈咪好好的呢……”
向阳从外头跑了进来,见她醒了,松了一口气:“小嫂子,你终于醒了……身上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的吗?要不要让医生过来再看一看?”
时卿给洛洛擦干了眼泪,转头,淡淡瞟了一眼向阳。
向阳对视了一眼,赫然发现小嫂子的眼神变得不太一样了。
怎么说呢?
就是变得:冷静了。
“没事。”
时卿说话时,声音也变得冷清了。
“我昏睡了多久?”
“四小时。”洛洛一脸担忧,“妈咪,你要吓死我了。以后你不可以再这么吓我了。我……我会害怕……”
“对不起。”
时卿摸摸孩子的脸,又抱了她一下,心头涌现深深的愧疚。
这段时间,她忽略她太久了。
她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
“没事,只要妈咪好好的,我就不怕了。”
洛洛说得可怜兮兮的。
时卿冲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继而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病房,这才再一次看向向阳。
“陆隽辰应该已经抵达澎湃三岛的国际医学研究中心了吧!”
她这一问,问得没半点感情,也不急躁,非常非常的平静。
“嗯,到了!”向阳回答。
“醒了吗?”
向阳摸摸头:“不太清楚,我打夫人电话,夫人不接。东峰暂时还没见到老大。唯一知道的是研究中心的童教授已经接管老大的后续治疗。问题不严重。其实,不转院,在这里治也是可以的,是夫人太紧张了,非要转……”
他小心地观察起时卿,总觉得她有点不太对头了:
“小嫂子,你可千万别和陆夫人计较。虽然老大干了近十年的特种兵,可这是他第一次在陆夫人面前受伤。所以陆夫人就迁怒你了……”
时卿却淡淡把话题绕了回去:
“也就是说,现在连你们都见不着他是不是?”
“嗯。”
向阳点头:
“不过,你放心,等先生醒过来,就会把我们叫过去的,到时,我们会带你一起去探望老大。在之前,你就先在木途镇再住上一两天……”
时卿没应,只继续问道:“你能去把他的住院检查资料调过来让我看看吗?”
她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到底怎样?
“都已经调出来了,我手机里有一份……”
他把手机打开,调出资料,递了过去。
时卿一张一张细细地看了看:“中弹的位置不是致命的,弹片拉大内脏造成的创伤也不严重。手术做的很成功,没大问题。有研究中心的童教授在,他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疗。”
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她把手机递回来去,紧跟着问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些被警局带去的人,有交代什么吗?是谁在找我麻烦?国内枪支管理严格,他们能持枪,应该是有点来头的……”
“开枪那个交代,有人花了三百万,要打伤你……”
关于这件事,他有和警方联系过:
“那把枪是自制的,威力不大,子弹的杀伤力也不强,否则,这么近距离中枪,哪怕中枪部位不在要害,后果也会很严重……”
时卿眯了眯眼睛:“所以,对方不是要想我的命,或是陆隽辰的命。”
“可以这么下结论。”
“具体是谁指使的有交代吗?”
“还在查。他交代的那个人,是伪装后见面交易的,给的还是现金。他收钱,为的是救人。他儿子需要动心脏手术。重点,他身患绝症,不怕坐牢。”
明白了。
对方做的这个计划非常巧妙。
她闭了闭眼:“嗯,知道了,向阳,我已经没事了,回四合院吧……”
“好。那我去办手续。”
向阳又看了一眼时卿,总觉得她有点奇怪,冷静到让人觉得她已经被调包了。
*
时卿不是被调包了,而是恢复记忆了。
可笑吧!
被那个女人一推,头撞了一下,失去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坐车回四合院的路上,时卿一直怔怔地望着窗外,面色平静,眼神幽冷。
这十几天,就像南柯一梦,虚幻且可笑。
在她失忆的日子里,她被一个叫“陆隽辰”的男人“骗”得太惨太惨了。
她沉迷在这个男人给编织的美梦里,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沉浸到了妻子这样一个角色当中,对一个只认得没几天的男人,献出了自己最单纯的感情,还把自己的身体都了给他。
并且她陷进了这样一份感情当中不能自拔,而本能地拒绝着那些记忆的回归——所以她的头才会一再的作痛。
她不想想起来。
那些藏着深悲巨痛的记忆,会把她之前留恋的美好生活全给摧毁殆尽。
所以,她的内心一直在抗拒。
实在是够荒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