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问道，“未婚夫，你想知晓谁在你的汤药里做了手脚吗？”
“是我娘身边的侍女对我存有爱慕之心，不想让我与潭小姐成婚，故而在药材上做了手脚，想害我起疹子，面貌丑陋，好让潭小姐厌弃了我。”玉无延微微笑着，一字一句平静地叙述道。
黑心糯米团子还挺会接受现实？
真惨。
潭秋水都想上手捏捏安慰他了。
“只是可惜她死了。”玉无延叹息，“她应当是不知道满身疹子的滋味，否则让她也受一受，下回才不会这样做了。”
潭秋水惊讶地看他一眼。
显然没想到小魔种会这么……讲道理。
难道不是杀了？
仅仅是让对方起个疹子而已？
“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潭秋水问。
“不这么过去，”玉无延抿起苍白的唇角，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潭小姐，你说，还能如何？”
“还能知道真相。”潭秋水双手撑着床面，探身过去，几乎要挨到他身上。
少年身上萦着浅淡的药香，她仰着脸，望进他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睛：“未婚夫，你想知道吗？”
玉无延低眸看她。
少女睫毛纤长，在光线的渲染下，露出的瞳仁偏向清透的琥珀，亮晶晶的，里面还藏着一点小期待与兴奋。
他倏然一笑。
“不太好奇。”
潭秋水撇嘴。
“但潭小姐似乎很想知道。”
柔顺的墨色长发沿着肩侧滑落，玉无延微微俯身，眉眼微弯：“所以我也很想知道。”
*
当天晚上，玉夫人就从潭秋水那里知晓玉无延要随众人外出寻药一事。
玉夫人自然是极力反对。
潭秋水有理有据：“伯母您在府上时间不多，定然看顾不来。我与兄长又不可能一直留在玉家。可未婚夫生得如此好看，难免会引起旁人的觊觎之心。倘若再来这么一回，危及到性命可怎么办？”
“唉，还不若早早办了婚事，入我潭家，也好过我这般为他牵肠挂肚。”潭秋水摇头感慨，还不忘看向玉夫人，寻求认同，“伯母，您应当能理解我的罢？毕竟您与玉伯父聚少离多，那滋味，定当是极愁人难熬的……”
玉夫人的脸色僵硬了一下。
她与丈夫仅是世家间的通婚，本就没什么感情。这些年为了子嗣奔波，那点夫妻情分更是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至于那些情人间的牵肠挂肚与愁思，玉夫人是从未体验过。
她抿起唇，佯装道：“潭姑娘说得是。”
“所以伯母您就允了我们这对有情人罢。”潭秋水作双手合十状，眨眨眼道，“您是过来人，肯定也不愿我们分开的罢。”
玉夫人勉强笑着。
“况且，有我兄长潭青阳以及钟离家少主钟离逍护佑我们，伯母您完全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危。”潭秋水继续加码，“想必伯母您也有所耳闻，他们两个并称为修真界年轻一代双星，那些妖族魔族还未近身，便被杀了。”
“尤其是钟离逍，幽地出身，杀魔很有经验的。”
玉夫人笑容越发勉强。
潭青阳、钟离逍，她能不知道吗？
各地世家都羡慕、谈论无数的年轻一代。
就连潭秋水，名声不显，但出生时测出的顶尖修道体质，还是让无数世家着实眼红了潭家。
玉家子嗣不济，玉夫人并不想在这样的问题上多做讨论。
不过——
“潭姑娘也知道，无延是我最小的孩子，自幼孱弱多病，让他就这样跟着你们，我这个做娘的，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玉夫人忧心道，“我知道无延那孩子总想出去，但他的身体实在不能不顾及。”
“不若这样，我让鹤年也跟着你们同去。他是无延的兄长，懂一些道术与医理，不仅能帮上忙，还能就近照顾无延。有鹤年这个兄长在，我对无延也能更放心些。”
潭秋水在心里呵呵两声。
听见有潭青阳和钟离逍护佑他们，便松了口气，想将玉鹤年这个废物点心加塞到他们中间，安全地划水蹭杀妖杀魔的历练经验是吧？
好一个为儿子精心筹谋的娘亲。
玉无延实惨。
见潭秋水迟迟不说话，玉夫人有些按捺不住地主动问：“你觉得如何，潭姑娘？”
“伯母您说的也有道理。”潭秋水露出礼貌的微笑，“有玉大公子随行，多一个人照顾我未婚夫，我高兴还来不及。”
似是心头大事一落，玉夫人的笑容也难得有几分真切：“潭姑娘，那我们便说定了。届时让鹤年同去照顾无延。”
潭秋水笑着点头。
呵。
上回斗场丢了那么大的脸，她就不信那个废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