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鼓鼓的杀鱼,李云山喂完鸡回来拉了个凳子坐下来,手伸进桶里抓了条鱼出来提刀就照着鱼脑袋一下子,然后开始剐鳞去内脏。
毛小岁还有些生气,也不他她,把鱼肚子扯出去,正抠着里面的黑膜就听李云山开口了“你说的那些话……”
“以后我不说了,你想挨骂就挨。”
李云山被她的气话逗笑了,叹了口气“算了,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吧,以后像砍树这些的活你也得干了,我一个人没法子。”
“干就干。”比起干活她更烦老太这些人找麻烦。
说到这她也好奇“二奶奶说的是真的吗?”
李云山点点头“奶奶生过三个孩子,我爹应该算是老二,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只是刚生出来就夭折了。”
他叹气“小孩子夭折不是什么稀奇事,尤其是女娃,只是后来我爹死后没几年三叔也死了……”
毛小岁也跟着叹气,她以前住的地方有个特别苦命的老太太。
有多苦呢?
老伴在她年轻的时候死了,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长大,大儿子在十几岁出了意外过世,二儿子在二十几岁也出了意外,后来儿媳妇也意外离世,留下的两个孩子最后被女儿和女婿抚养,只是没两年女婿也走了……
她这一辈子好像一直都在经历生死离别。
毛小岁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真的存在“克”这件事,只是每每有人说起谁谁谁命苦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地里的活忙完了就该弄过冬和皂膏的事。
早上照常上山,好在李云强和路小霞不在,也避免了尴尬。
李云山照常去看了眼陷阱,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地上散落着不少干树枝,他捡起来捆了又顺手拔了些鸡能吃的嫩草。
一早上的时间柴火和草都弄了不少,今天不下水,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她把菌子提到河边洗了,之后两人才提着东西下山。
村里的婆娘大多都是上午打鸡草,下午挖菌子,这会儿山上只有李小茹和刘小霞在。
听到动静两人回过头,看到是他们又立马转了回去。
李云山目不斜视的路过了,毛小岁还盯着看了一会。
这会儿时间还不到中午,回了家她第一时间去后院看野鸡,也不知是不是野惯了的原因关在圈里的时候蔫蔫的,早上扔的草也没吃多少。
她进去圈里扫了一下又重新扔了一把草进去,盯着看了会发现它还是不吃,也没管,把剩下的都给鸡扔了。
院子里李云山已经把菌子都晒开了,昨天晒的已经皱巴巴的,她拾到一起晒着,把今天的晾开了一些。
李云山拿着菜刀出来,说“一会煮鱼汤。”
“你要吃饭吗?还是我在鱼汤里多煮点菜。”
“要吃饭。”
“那我煮面。”
李云山没应,应当是同意了。
半碗谷子煮饭,炒一盘青菜,一盘菌子炒蛋,最后才又煮了个鱼汤。
“吃饭。”她喊了一声。
李云山洗了手进来,屁股刚落到凳子上就听外头喊“换粮”的声音。
“啥换粮?”毛小岁询问。
“应该是跑货郎的,村里很少会来这个。”
“去看一眼吗?”她有些好奇。
李云山点点头,埋头吃饭“吃完饭再去。”
外头吆喝的声音不多会就停了,只是依旧吵闹的很,怕人跑了她吃的也快。
小半碗饭用鱼汤和菜拌着吃了,然后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人太多了,她踮着脚尖勉强能看到里面有布匹和颜色鲜亮的鞋子。
毛明珠也在凑热闹,笑着说“这有钱人用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啥啊?”她压根就看不着。
“你往里走走。”说着还在后面猛推了一把。
这一推直接让她挤到了中间,因为都是村里附近的人,也没人骂,只是抱怨了几句。
毛小岁踮着脚往里看,这回倒是看清楚了。
六个年轻的男人,三辆拉货的马车,一辆板车上拉着布和鞋子衣服还有酒这些东西,一辆车上拉着的像是粮食,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带的还是跟别人换的,还有一辆是空着的。
“小娘子们要不要看看布?”其中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拿起一匹粉色的布在手上给众人看。
颜色和料子只一眼就看的出不是他们能穿的起的。
有人问了一句“多少啊?”
“一两三钱。”男人拿手比了一下,马上又笑了起来“不一定要银子,粮食都行。”
“太贵了。”人群里吵闹着说“就这一匹布都要一担多的粮,一家子都能吃一个多月了。”
“就是……”
男人听着这话也不生气,又重新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