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地李云山照常拉了车子,一些个早上就下地的这会儿还没来。
毛小岁刚伸手捏住谷子打算拔的时候面前有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呲溜一下子跑了出去。
她吓了一跳,再看时那东西已经跑远了,只是它刚才待的地方的谷子杆被咬断了几根。
应当是老鼠一类的东西,她跟李云山说“老鼠偷粮了。”
李云山听着也没觉得惊讶,只是说“它们会在地里打洞,偷的粮会藏里面,每隔几年就会这样,今年的粮等忙完之后挖出来,到时候把洞堵了就行。”
“总是这样吗?”她问。
“这老鼠都是山里跑的,今年在我们家地里,明年在别人家地里,运气好的时候能消停几年,运气不好了年年都闹腾。”
“前几年地里都闹腾的紧,我在我们家的地里挖了半袋子粮出来,当时村里人把地里的洞都堵了,这两年倒是没再闹,今年大概是又开始了。”
“这万一老鼠把我们家的粮叼别人家地里去了,我们不是亏了?”
李云山笑了笑“那也没辙。”
她拿土疙瘩砸了黑子一下,手指着地里说“赶紧捉老鼠去。”
黑子叫了一声原地转了个圈。
毛小岁骂了一句“傻狗。”
村里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拔了七八捆了。
干了一下午,临近太阳下山的时候家里人多的就会拉着粮食先回去,一些个嫌弃麻烦的会等全部拔完了再拉。
李云山把谷子捆了开始装车,毛小岁也去帮忙。
李云强隔着不远的距离问“需要帮忙吗?”
李云山刚要回就听丁文秀骂了起来,后来李云强又说了几句他们没听清,李云山也没有要回的意思。
谷子拉回去也费时间,两人赶着天色还大亮就先走了。
村长家几个大男人拉一辆车速度也快,她们刚走到河附近的坡上他们就已经往回走了。
李云山问“你们要拉完吗?”
他们家人多,光是下午干的那些就得三四趟的拉。”
“再拉一趟就差不多了。”李忠问他们“你们上的去吗?”
李云山喘着粗气点头,说“那你们赶紧忙吧,一会天黑了。”
几人点点头走了。
下了坡他们在河边休息,毛小岁倒是不怎么累,李云山缓了好一会后才重新背上麻绳,说“坚持一下。”
她点了点头,寻思着以后有钱了高低得买头驴,下坡的时候没法子就算了,这上坡总归是省力气。
就这坡她和李云山两个人,每秋收一次都得脱层皮。
从河上上来到路口的时候李云山就有些拉不动了,停下来坐着缓神的时候突然问“黑子呢?”
毛小岁一愣,装车的时候她喊了一声,黑子当时也应了,后面她就没管,这会儿左右不见狗心里也是急了。
上了半截坡的功夫累的她嗓子都快干死了,也顾不上,当即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一连七八声,越喊越大声,始终不见黑子应。
李云山起身说“先回,估摸着是在地里,一会我去河那边喊,它听着了就回来了。”
“不会丢吧。”
“不会,没人愿意养,吃肉也没二两。”
“没二两那也是肉,谁知道会不会有那嘴馋的。”她越想越害怕,推车的时候往死里使力气。
好不容易上了村里的坡到了家,累到一屁股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李云山也差不多,把车子往后一放,扶着把手开始大喘气。
惦记着狗子他们都没休息多久,把车子拉到门口,也不卸,打算先去找狗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黑子从坡上跑了上来。
一路跑到跟前连个缓冲都没有直接躺地上了,舌头吐的老长,跟个人似的哼哧哼哧的大喘着粗气。
毛小岁拍了拍它的屁股,笑着说“也不傻,知道回家。”
李云山这才松了一口气,跟她说“你休息会去做饭,我把谷子堆了。”
“吃面还是吃饭?”
“面。”
毛小岁先去给鸡扔草,掐了把葱和青菜回到厨房先是化了两碗蜂蜜水,自己喝了一碗给李云山端了一碗,然后才开始收拾起晚饭。
锅里加水烧,谷子面半碗,豆面两把,用温水揉成面团醒发。
拿六个鸡蛋磕进碗里,葱洗干净切成碎和鸡蛋一起搅拌均匀,最后在洗一盆菌子放着备用。
先把鸡蛋葱花饼烙了,再把菌子炒了,做好菜水也开了,下面条之前她先把青菜扔进去煮然后才开始擀面。
面擀成不整齐的碎片垒到一起切成斜刀片下锅煮,临出锅再放两滴香油和盐。
李云山坐在门口缓神,毛小岁端着菜出来的时候他才起身走了进来,在院子里放鱼的水缸里洗了把手和脸,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