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喂完鸡兔李云山就先装赶集要带的东西。
篓子里照常装兔子,今天装的多,足足六只,要不是怕把下面的压死李云山还想再装几只。
皂果和皂膏也带了一些,用麻袋装着。
毛小岁看他从坡上下去走远才想起自己要缝手套。
缝手套用新棉花可惜了,但家里没有旧棉花,除非拆了李云山的旧棉衣,也不划算。
思来想去她还是打算用新棉花。
用烧黑的树枝把五只微张贴到油纸上画出型,再按着手型往外扩一点,然后剪下来缝到布上剪下来。
一只手要剪四块布,把棉花塞进缝隙里再缝住。
也不费力,一上午她就做好了一只。
李云山今儿个带的东西多她估摸着会晚很多,把面切好,把菌子洗好后就等着了。
村里的婆娘今天回来的都很迟,李云山比她们还要快一些,吃过饭她打算出门倒泔水的时候才听到她们从坡上上来。
堵了门回屋,屋子里李云山正在数家里的银子。
皂膏没卖出去,皂果卖了十几个铜板的,剩下的就是六只兔子全卖了,加上之前家里剩的。
李云山说“二两五钱余了十六个。”
“要不说狗招财呢。”毛小岁笑了起来“这要没有黑子,别说二两五钱了,就是买棉花的那些我们都未必有。”
李云山往黑子看了一眼,也笑了。
下午还要去山上,两人吃过饭后眯了一会背着篓子打算出门的时候毛明珠来了。
“又要去山上?”
“是。”毛小岁笑着锁了门。
毛明珠双手塞进袖筒里,缩着脖子跟着一起走,到路口的时候她又回了家。
毛小岁叹气。
李云山往她看了一眼,问“怎么了?”
毛小岁摇摇头。
下午天晒的暖和两人就多跑了两趟。
野鸡圈里已经有不少树叶了。
连着烧五六天不是问题。
回了屋两个孩子醒了,李云山摸着尿布发现没湿之后就抱到凳子上坐着了。
毛小岁把针线剪刀这些都拿了过来,抱着凳子让他把手按到上面就开始画。
李云山看着也没问,直到她把第一只手套做出来带到手上。
她做的毕竟跟以前买的不一样,没那么合适,于是贴心的配了绳子,可以收口绑紧。
“合适吗?”她捏着李云山戴手套的手问。
李云山手握紧又松开,然后点点头“合适,带着是暖和。”
毛小岁笑了起来“要不要围脸的?”
剪块布缝起来套脖子上,再掏个挂耳朵的洞。
她是越想越多,甚至都有了做暖帽子的冲动。
她说的这些李云山都不懂,还是点点头“你想要就做。”
毛小岁笑了一下,又坐回去给他缝手套了。
天晒了些日子雪还没化完又阴了,风刮的出奇的冷。
毛小岁上完茅房回来都是跑着的。
李云山在偏房点泥炉,毛小岁进去看了眼发现他用的是干草,上面扔着几颗小火星,应该是从堂屋的泥炉里夹出来的。
火星子一遇干草立马就着了,泥炉湿的原因烟也大。
她把偏房的门开着,又往里面扔了团干草,最后才扔了一把树枝把盖子盖住烧着。
回到屋里吃饭的时候就听村里又是哭天喊地的声音。
李云山侧耳听着,毛小岁说“李云霞来了。”
李云山没再说什么,四爷家吵了会就停了,等毛小岁中午倒泔水的时候就见李云霞还在四爷家门口站着
这个天别说是吹冷风,就是在屋子里不点火都能把人冻出毛病了。
毛小岁站着看了会,实在冻得受不了了才回屋。
风刮了一天,傍晚天黑的时候飘起了雪,没多会院子里落了白花花的一层。
“啊……”
一道女人声惊恐的声音尖叫着。
毛小岁睁了半只眼,发现屋子里挺亮堂的就知道天亮了。
李云山翻了个身也坐了起来。
外面女人的叫声已经停了,毛小岁嘟囔着“谁啊这大早上的……”
李云山自然也不知道,穿了衣服下床往泥炉里扔了点树枝把火重新点着,然后抽出装灰的盒子出了门,很快又走了进来,神色凝重的说“四爷家死人了。”
“谁啊?”
李云山盯着她,“李云霞,吊死在四爷家门上了。”
毛小岁懵了一下“真……真死了?”
李云山倒不是吓,只是有些回不过神,看着毛小岁明显变差的脸色才说“你先别出来了。”
毛小岁问他“还在门上挂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