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一抹柔弱感。
孙玉傅也仔细看,那日替死的,面相上竟然真的跟他有几分相似。
荀千蘅轻笑了一声:“陛下倒是会使美人计,不过他料错了,本帅喜欢的是守疆战将,雄壮威武,能护卫国土的才行。”
听了这话,郎夙夜的头垂得更低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求……求大将军垂怜!”
“你这本事可通天的,求我垂怜什么?不如先告诉我,昨夜是怎么逃过死劫的?”荀千蘅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平铺直叙。
郎夙夜再度低头,荀千蘅看得出他的身体在微微打颤。
“现在知道怕本帅了,会不会有点晚了。”
郎夙夜仿佛鼓起勇气,低低地说了一句:“求大将军先饶我不死,我才敢说!”
他的声音,清秀中带着一点点烟感,若是唱曲,应该也好听。
“饶你不死,说吧!”荀千蘅在渐渐地失去耐心。
郎夙夜抬起了头,跟荀千蘅对视了一眼,又赶紧低下。
好一双魅惑眼。
郎夙夜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
“我与赌鬼张渝打了个赌,张渝最近在赌坊里输了很多钱,我就去他面前讲,我的宅子里近些日子闹鬼,半夜总有厉鬼来叫我,要是他敢假装是我替我去住几天,我就给他……一百两……张渝不信鬼神之说,又缺钱缺得厉害,就……就应了我……”
郎夙夜小声说。
“你这书记小吏,出手倒是阔绰,可是陛下赏的钱?”
郎夙夜又抬了一下头,那双眼仿佛会说话,此刻则装满了委屈,叩首在地:“将军饶命!陛下没赏,我没钱,我知他……知他……没有命收那一百两了……”
“呵呵。”
在场三人,郎夙夜、孙玉傅、申甲,无一人知道少帅这一声冷哼代表了什么意思。
“直白说吧,陛下许给你什么条件了,说出来谈谈。”
郎夙夜又叩头,有点惊慌:“陛下……什么也没许啊!我也是突然接到陛下旨意的,如我这样无名之辈,宵小之徒,当真慌乱,几次求陛下撤销旨意……但……陛下说君无戏言……”
“什么也没许?那陛下让你到我府上,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荀千蘅突然俯身过来。
郎夙夜撅着屁股不敢起身:“小人……小人不敢说。”
一旁孙玉傅喝了一声:“果真有任务!”
荀千蘅朝着孙玉傅招了招手,孙玉傅抖抖手,一条插着十八柄剔骨刀的缎带便刷地展现在郎夙夜头顶,郎夙夜抬眼看了一下,又是一哆嗦。
“你自己说,或者……”
“我说!我说!”郎夙夜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陛下……陛下说……让我跟将军……跟将军三年……三年……三年生两个娃……”
话音未落尽,孙玉傅手中一把横刀已经架在他脖颈上了,脸上闪着老父亲般的痛惜。
那细白的颈上汗津津的。
郎夙夜喊了起来:“确是陛下交代的!小人不敢胡编乱造!”
荀千蘅淡定地抬起杯子,喝了一口适才申甲端进来的红枣汤,还烫着,吁了几口,见孙玉傅还在等他指令。
“统领放下刀,这事又没有明文圣旨,可以不办。”
孙玉傅这才收了刀站回去,一脸警惕地瞪着郎夙夜。
“申甲,汤太浓了,添些热水来。”
申甲拎着长嘴壶,虽然隔得有些距离,水却稳稳地落在了荀千蘅的杯子里,哗哗作响。
“郎先生来的时候,想必已经跟陛下报备过,今日在我府中,怕是动不了你了。”
郎夙夜喘着气不说话。
荀千蘅说:“今夜就招待郎先生在府中休息吧,明日一早,孙统领,麻烦你把书令史送到京兆府衙门去,告诉他们,人我们送回来了,到后天早上吉时之前,你还有十二个时辰可以杀他,等拜了堂,可就没机会了哦!”
孙玉傅抱了拳。
“统领可看好了他的样子,这次想必不会再认错人了吧?”
“少帅放心!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郎夙夜抬头,看看荀千蘅,看看孙玉傅,脸色煞白,惊愕得说不出话,这俩人就在他面前讨论杀他吗?
“书令史请吧,少帅要休息了!”
郎夙夜却突然疯了一样起身,扑在荀千蘅脚下,两手死死抓住将军的裙衫:“我不走!我不走!我这两天就陪着将军!寸步不离!”
荀千蘅露出了点厌恶神色,孙玉傅十分暴力地把郎夙夜拉下去了。
一声惨叫划破了将军府寂静的夜空,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人被阉了。
腊月二十四日,又是一个艳阳天,荀千蘅用过早膳,披着薄斗篷,站在屋檐下,看着院里劳碌的人们,一大早,礼部的人就来了,这是他们年关前最后一项任务,明日就是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