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郎夙夜和孙玉傅两个垂着头站在荀千蘅门外,今日天气暖和,郎夙夜穿回了他的那件旧白衫。
等了好一会,荀千蘅终于出现了。
“将军府如今的防卫破烂得像个渔网!平白进了贼人抓不住,三个断了腿的畜民竟然也能逃出去,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荀千蘅故作气愤。
孙玉傅低头抱拳:“少帅!进贼的事情是我的责任,畜民跑了可不关我的事!那是姑爷的事!”
郎夙夜白了孙玉傅一眼:“少帅!孙统领一个守卫都不给我,总不能让我自己去蹲守在杂物房门口看着吧?赖他!”
两人呛了起来,荀千蘅忍了一会,使劲一拍桌子:“有理由就可以不罚了?我若是在战场上打了败仗丢了城池,回来跟陛下解释自己的缘由可能免死?进贼了就是进贼了,人跑了也就是跑了,不要跟我解释理由,你们两个都要罚!”
两人都闭了嘴,不再吭声,荀千蘅说:“孙玉傅继续去给我抓贼,抓不到就不要回将军府!郎夙夜!墙边给我跪着去!两个时辰!”
郎夙夜一愣,孙玉傅则歪嘴笑,大声道着领命,转身就走了。
“为什么我——”郎夙夜还想辩解。
“多说一句,加一个时辰!”
郎夙夜不忿,可还是表面乖顺地走到了墙边,懊恼地说:“少帅,你加一个时辰我也要说!能不能别让我跪着?罚点别的不行吗?男儿膝下可是——”
“申甲!”荀千蘅打断郎夙夜,申甲走过来,荀千蘅说:“给郎夙夜拿本书来!”
申甲莫名其妙,便在书架上找了一本《白氏内经》递了过来,荀千蘅啪地一声扔在了郎夙夜脚下。
“你们读书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跪在书上,膝盖上掉下来的黄金,直接放屋子里,别浪费了!三个时辰,能攒不少呢!”
郎夙夜气得咬牙切齿。
荀千蘅却转过身喜笑颜开。
那一日阳光很好,荀千蘅坐在开厅地上看了一上午的书,孙玉傅抓完了贼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伸手指了指墙边,示意荀千蘅看。
荀千蘅扭头,看见墙根底下,那一身白衣的人,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睡着了,头底下垫着那本书。
阳光把窗棂的影子投在他身上,整个人看着柔和又安详。
荀千蘅不知不觉嘴角就带了笑意。
孙玉傅轻声说:“我不求他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要是他能让少帅高兴,我老孙就认他了!发自内心的。”
荀千蘅笑意更浓,盯着看了好大一会儿:“老孙。”
“诶,在呢,少帅。”
“你还是去给他买些这样素色的衣裳吧,更合他的气质一些,你之前挑的那些,实在是太艳俗了,难看!就算为了给我养养眼,行吗?”
“这可不能怪我啊!少帅!我老孙就这个眼光,我是打心眼里觉得那些大红大绿很漂亮,你要这样的,叫申甲去吧,我可搞不定!”
荀千蘅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下午景王府又来接,说今天请了戏班子唱戏,景王还要亲自登台去唱一折,荀千蘅吃过午饭就去看戏了。
郎夙夜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在阳光下,还是睡得很爽的,等醒来,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人,呆坐了一会,找来利要了点吃的,又去喂了马,之后就在荀千蘅寝室门槛子上等,算着现在就开始擦地早了点,又没有人看见,应该要在荀千蘅快要回来的时间点开始擦,一直擦到她进门才好。
晃晃悠悠太阳就要落了,天色擦黑,郎夙夜点上灯,开始擦地。
擦着擦着,厅里突然溜进来一只猫,橘色斑纹后背,白色肚囊,小脸精致好看,小猫想往屋里跑,郎夙夜拦着不让进,小猫跑,他就在后面追。
一不留神,小猫就爬上了荀千蘅平常喝茶看书的矮几上,像个母鸡一样蹲在上面,郎夙夜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叫了一声你这小家伙!
哪想到小猫受了惊吓,突然站起,四肢好像装了炮弹一样,突突突使劲蹬,把矮几上的一些书本纸张和瓜子茶杯都给扔到了地上。
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郎夙夜气得叉着腰骂了一会儿,可是又没办法,只能着手收拾。
散落一地的物品拾得差不多了,只剩几张纸还在地上,郎夙夜捡起一张,是一封信,一旁还有个信封,便把那信细心地折了起来,正要塞回信封里面,头顶传来一声霹雳。
“你在干什么?”
那声音冷得好像结了冰。
郎夙夜抬头,是荀千蘅带着申甲回来了。
他还没在意,把信封放回矮几上:“少帅回来了!刚刚来了只猫搞破坏,把东西都刨到地上去了,我这刚收好,地已经擦满三个时辰了,今日的债还完了!”
荀千蘅抬脚上了台阶,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