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其他人都知趣离开,留下上官明月与母亲董氏说话,气氛突然安静下来,董氏只在他们进来时,抬了下眸子,此后便没有说过一句话,
“母亲,您为何不问问苏愉对我好不好?”上官明月死死的盯着无动于衷的妇人,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让上官明月失望了,董氏依然如此冷漠,仿佛她面前坐着的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陌生人。
“女儿过几日就要同夫君去江南了,母亲在家要注意身体,”说完仿佛就没有话可说了,仔细想想,这些年两人甚至很久没有共处一堂,这样面对面说几句话了,说起来,还有些可笑,
在上官明月记事以来,她从来没有在眼前的女人身上获得过一丝关切,永远都是对她视而不见。
上官明月说完这句话,就见眼前的女人,眼睛缓慢的挪动了一下,若不是上官明月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恐怕都发觉不了,察觉到她的变化,上官明月眼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盼,
但很快最后一丝期盼也消失了,“若是无事,便走吧,我还要做晚课,就不留你了。”她这话几乎是在赶上官明月离开,
董氏身后的嬷嬷,是董氏的陪嫁大丫鬟,见两人气氛压抑,不由着急的向上官明月解释道:“大小姐,夫人不是这个意思......”
却被上官明月打断,“嬷嬷好好照顾母亲吧,女儿告退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嬷嬷看了看已经走到门外的上官明月,又看了看自己那似乎无动于衷的主子,叹了一口气,“夫人何苦如此,奴婢看的出来,小姐还是想与您亲近的,母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的仇呢。”
董氏一直转着手中的佛珠,仿佛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过了许久,她才抬眼看向上官明月离开的方向,但此时早就没有一丝踪影了,眼眸晦涩难懂,但是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悔意与亏欠......
方才的回忆结束,上官明月被苏愉揽入怀中。
其实故事很简单,董氏年轻时也是闻名京城的美人,家世说不上极为显赫,但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门显贵,而丞相那时还不是丞相,家世更是无法与当时的董氏相比,
可偏偏两人就这样相爱了,上官明月不知道他们的相识是否有丞相刻意为之,毕竟她上一世就是因为元臻的刻意接近,才害了自己一辈子,而董氏与丞相可能也是有浓情蜜意的时候吧,
甚至让董氏不惜违背父母,退掉了青梅竹马的婚约,如愿嫁给了丞相,但好景不长,在两人成亲后,董氏逐渐没落,再加上董氏一直不曾有孕,让老夫人很是不喜,就开始给丞相房中送人。
董氏哭过闹过,但是丞相当然也想要子嗣,他开始在朝中被陛下委以重任,一直将发展家族为己任,怎么会允许自己没有子嗣,矛盾就这样越来越大,两人甚至一度闹的不可开交。
好在其他妾室也没有怀孕,而就在这是,董氏怀孕了,丞相与她又和好了,董氏便期望腹中是一个儿子,她太渴望夫君的爱了,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些冷落了,可是偏偏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生下来的是个女孩,那个女孩便是上官明月,
就在她还在坐月子的时候,腹中妾室也怀胎三月有余,是在董氏孕期间怀上的,这说明丞相在董氏怀孕期间的呵护,同时也没有断过与妾室的同房,董氏的梦破碎了,
她将一切缘由怪罪在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身上,她责怪她为何不是男孩,从此不愿再看见她,甚至将一个未满一岁的婴儿扔给奶娘,从此不管不顾。
上官明月还记得,在她刚记事的那几年,董氏还会不断的与府中妾室争宠,直到后面几年,仿佛是对丞相彻底失望了,开始每日每夜的拜佛,丞相将家族放在第一位,怎么会允许有一位,内不能在府中操持家,外不能在各家高门夫人间游刃有余,
便将当时颇受宠爱的李氏,也就是生下上官明玉的母亲,提上了平妻,其实上官明月那个时候就已经对她那个母亲失望了,但是这件事之后,却让她与奶娘在府中处境更加艰难,也间接导致了奶娘的死亡。
苏愉听着她平静的讲述,心却仿佛被揪的生疼,他甚至不能想象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在府中撑下来的,在他看来,丞相与董氏根本不堪为人父母,丞相此人永远将家族利益看的最重,
而董氏,天真到近乎愚蠢,在知道自己的夫君对她只有利用时,还不辨是非,甚至不惜抛弃自己的孩子,到最后终于看透了男人的本质,却宁愿躲避以及不愿面对,都不敢承认曾经自己也有错。
“我们现在就回家。”苏愉声音有些低沉,上官明月知道,那是在为她心疼,回家,是啊,这里早就不是她的家了,而现在,她也不再需要父母是关爱,因为她终于也有家了。
苏愉先将上官明月安置在马车上,才派人去向丞相请辞。
丞相这边心情正好,正在书房练字,听到苏愉的人来,说苏府有急事,苏愉与上官明月已经回府了,也丝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