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位与她交谈许多次的修士再次开口了:“姑娘,你这是何意?你会御剑吗?还有这图纸,这阵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衣却尘斟酌了一下字句,道:“我们从上山开始,就进入了迷阵,打破阵眼,才有机会出去。”
修士们议论纷纷,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你说这是迷阵,有没有什么证据?而且你只有一年修为,怎么在这种极端天气里御剑飞行?”
“证据就是,我以前遇见过完全一样的阵法,阵眼就在这个位置的上空。”衣却尘不假思索地说。
话一出口,她便有点惊诧。刚刚的话,完全没有过脑子,是直接说出来的。可过去的事情她明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会突然想起,以前的的确确遇见过这么一个阵法呢?
几位修士见她说得笃定,此时又没有更好的办法,讨论了一会儿,决定死马当活马医算了,抽出一把剑递给她,道:“好吧,那就借你一试。只不过这剑认主,要看它愿不愿意跟你。”
衣却尘拿起剑向外一抛,那剑便立在了空中。
她走向悬浮的剑,凝视着剑身,试着与它建立联系。片刻后,她轻轻触碰了剑柄,剑身微微震动,仿佛回应了她的触碰。
修士们惊异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对衣却尘能够让这把剑如此回应感到惊讶。但他们仍旧有些怀疑,毕竟这种情况实在太离奇了。
衣却尘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在剑身之上。风雪翻涌,寒意刺骨,但她凝神专注,尽力保持与剑的稳定。
“你和我的剑有缘。”那位修士惊讶的说,“当初我驯服它,花了将近一个月,而你只用了……十几秒。”
“多谢,我去去就回。”
剑在她的控制下悄然飞升,划破暴风雪的天际。周围是茫茫白雪,仿佛没有尽头。衣却尘控制着剑不断地向上攀升,风雪像刀子般锋利无比,划在她冻红的脸颊。
随着上升的时间推移,周围的雪逐渐减少。同时她发现,这些雪像在一个密闭容器里不停地翻涌,根本没有根源,也没有尽头,好像恶作剧的小孩摇晃着盛满碎纸片的玻璃球一般。直到大雪完全停下来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古老的祭坛。
有点眼熟。
衣却尘的第一反应是这四个字。
她拿出天师笔,不假思索,向祭坛重重击去——
祭坛应声而碎,发出巨大的声响,紧接着,一道笔直的光芒从碎片中钻入云层,如同炙热的火焰,将身下漫漫的雪霜融化殆尽,狂风的呼啸声消失了,世界重新焕发出清晰的画面。
迷阵,就这么被解除了。
衣却尘仍然盯着那个破碎的祭坛,天师笔矗立在上方,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她越过四面八方的碎片,只见里面落着一块小小的纸片。
纸片很旧很薄,有些泛黄,似乎是羊皮的材质。由于太过陈旧,有种一碰就碎的脆弱感觉,上面画着她看不懂的符文,仿佛某种古老的文字。
虽然没太明白具体有什么用,衣却尘还是将纸片放进口袋。
进行过一个任务之后,送出一个不知有没有用处的特殊线索,这很像某些游戏的桥段。衣却尘经营店铺的时候,就曾有人给她送来这么一个解谜游戏,进入游戏后,周围世界就会变成似真似假的虚拟世界,玩家需要在世界中寻找线索,完成任务。
但是——
她环顾着这个没有法阵包围的世界,远方云雾缭绕,白雪在暗夜里散发着莹莹的光泽,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不像游戏中化成的场景。
清河山,宁安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回到洞穴的时候,周围已经完全暗下来,没有大风和大雪,只有夜色降临在人间,黑暗里,修士们举起火把,在洞口大声地呼喊。
“多谢。”衣却尘把剑递给那位修士。
修士神情激动:“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江五,师出江南天门。先前有诸多不礼貌之处,还希望姑娘能够见谅。这实在是我们几个没见过一年修为就能达到如此境界的修士。”
“是啊,这简直就是奇迹,你到底是哪里人?”
修士们七嘴八舌,激动万分地围绕着她。
衣却尘不愿透露姓名,随口道:“我叫应尘,你们客气了。现在山路已经显现出来,直接向这边走就可以。”
“原来是应姑娘,那你要去哪?”江五道,“你还没说自己的师父是谁。”
“我没有师父,并且与你们不同道。”她转身离开,想了想,停下脚步,又加一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江五在身后大声回应。在他之前的二十余年里,从未见过这般女子,表面看起来柔弱孤僻,但居然能把众多人都束手无策的难题解开。江五不由自主地看着应姑娘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