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罪。”
萧璟舟的眸子动了动,松下帘子,道:“走吧。”
马车扬长而去,直到车轮转动的声音完全消失,柳氏才放开了捂着南湘的手。
小厮出了一身汗,站起仍心有余悸。
“娘亲,那是谁啊?”坐上马车,南湘才问。
柳氏摇摇头,驾驶着马车的小厮却答:“夫人小姐有所不知,那位啊,是北疆的小世子,这些日子暂回的京都。”
言及此处,他仍心有余悸开口:“小姐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这位小世子可是惹不得的呀!他的父亲齐王殿下管辖北疆数十万大军,可了不得呢!”
闻言,南湘了然,齐王爷的名号,整个大燕国无人不知,就连那路边的孩童都能咿咿呀呀说上几句。
“如此的话,也难怪行事如此张扬了!”她道。
闻言,柳氏一惊,匆忙用手指抵在她唇上,一脸肃然开口:“湘儿,如今到了京都不比长平,需得记住谨言慎行,若是今日世子怪罪下来,只怕没有好果子!”
柳氏的叮嘱还萦绕耳畔,南湘深深呼出一口气,变成白雾消散在北疆的天空中。
三年时间,萧璟舟已从世子变成齐王了!
好在他们之间也并无过多交际,自己如今这灰头土脸的模样,想来应当是没有被认出来的。
她的心中有些苦涩,心中自嘲道:也是,三年的时间已足够改变许多东西了。
没了那几名官兵,去到山苍之前一行人没再受折磨。
但北疆苦寒,一路以来,冻死、病死了不少人,活下来的,几乎都是身体较好的年轻人。
站在破烂不堪的土坯房前,有身穿甲胄的士兵来给他们训话:“你们到了北疆就老老实实干活,别想着逃跑,要是被我抓到逃跑的……”
南湘抬起眸子,却见男子唰地拔出佩刀,与刀鞘摩擦出的声音惊得一众囚犯连连后退。
“要是被抓到了,我的刀可不是用来切菜的!”男子的声音粗壮嘶哑,再加上如此举动,吓哭了不少岁数小的女子。
话音未落,便有其余的士兵走上前来替她们解了枷锁,将其带到了流犯干活的地方。
在这里,男子多会被带去修桥建路、搭建住所,而女子会被带去缝制衣物或是做些较为轻松的活计。
南湘虽一直低着头,余光却不停扫视着四周。
必须要逃,若是不逃,怎么替家人陈冤?
不多时,她混在一众流犯里来到了女子做工的地方。
“你们就在此处做工,会有人带着你们的!”
南湘听着士兵们的声音逐渐远去才抬起头来。
入目的是一排排靠在一起的屋子,每个屋子的门口都站着一个女子,似乎是在监督里面的人做工。
但还未待她看清屋里面的情况,耳边就炸开了一道刺耳的叫骂声:“你们几个,愣着干嘛呢?”
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子,她虽衣着朴素,却难掩住那傲人的身材。
其余的女子见到她,皆是神色复杂,却又好像十分惧怕。
南湘将着一切看在眼里,低垂着脑袋走上前去。
“呦!”女子双手环抱胸前,饶有兴致地打量这她道,“难得见到个不哭不闹的,你跟我来吧。”
南湘低着头,只能看到女子消失的脚尖,见其离开,快步跟过去,很快便来到一个较为暖和的屋子里。
里面坐着十余个女子,都在低头忙碌着。
“我今儿心情好。”女子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便在这屋里做活吧!”
南湘明白,这女子想来是在此处能说得上话的!
她依旧不抬头,只答:“多谢姐姐照拂。”
听得这一句姐姐,女子更是开心了,声音柔和下几分:“你这丫头倒是嘴甜,好好干,这些可都是要给前线官爷们的袄子,若是出了差错,可吃不到好果子。”
南湘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连声应是。
且不论其它,能在这极北荒芜之地生存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见她乖巧,女子没再多说什么,又慢悠悠走了出去。
南湘长呼一口气,在空余的位置前坐下,略带生疏地做起衣服来,直到日暮西垂,才跟着其余的女子回了住处。
拿着分到的玉米馒头,她缩到了自己的床边。
以前的她娇生惯养,如今吃这东西简直味同嚼蜡,难以入口,但必须要吃,必须活着。
然只吃了一口,手里的馒头便被人打出去,落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沾满了灰尘。
抬起头来,几个女子面带不满地盯着她,好半晌开口:“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她们的语气里没有善意,南湘将嘴里的馒头吞了下去,答道:“不知几位姐姐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