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唱凯的生日这天,我把柯向宇的车又给撞了。我还哭了两次鼻子,轻轻的。
第二天,地下车库里,柯向宇的车位上,停着一辆锃光的新车。
我是有点生气的,再怎么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啊。“你还是把那车卖了?”
柯向宇赶紧摇头,“没卖,去修了。”
“哦。”没卖就好,我寻思着。“昨天那个,蹭地也不怎么严重,不用修也可以。”就是有些小刮痕小变形,完全不影响使用。
“这个我可不能听你的。”柯向宇一票否决,“配你的东西,都得漂漂亮亮的。”
眼前这新车也漂亮,可我真的有点不敢下手——好好的车,别又栽我手里……
“这车多少?”从今天开始,关心车价!
“不到20。”
我对他发出怀疑的目光。“真的?”
“真的。再贵点的我怕你不开。”“求信任”三字写在了柯向宇的脸上。
我点了点头,“那也挺贵的。以后买房买车这种大事,得跟我商量。你看谁家两口子买房买车不一起合计?”
柯向宇搂过我的肩膀,“听你的。”
对了,柯向宇从来没喊我老婆妻子之类,就昨天在任唱凯的生日聚会上,他喊了我媳妇儿。我也不喊他老公先生之类,但我会说谁家两口子/人家夫妻这种。
悬得高高的吊瓶里的液体顺着细长透明的软管流入柯向宇的身体。
主治医生主张手术治疗,大概率上会比目前的保守治疗效果要好。可柯向宇不同意。
他做什么决定,我觉得都是对的——那是他的身体。
没想到在这里还可以碰到任唱凯和何禾粒。
我从柯向宇的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恰好碰上了他们。
这一层来的全是重病患者,所以这一层的氛围是有几分肃穆的。无论做什么,大家都很自觉得轻。
“你们?”我轻声询问。
何禾粒看了眼任唱凯,“能说吗?”
“我说吧。”任唱凯看向我,眼神里五味杂陈。“我妈肺癌晚期。”
哦,我想起来了,小说中也是这么写的:在任唱凯妈妈确诊肺癌之后,他们定下了婚期。
哦,看样子,他们要结婚了。
我的心钝痛。我有一瞬间的失神,肯定是任唱凯的男主光环太盛了,我才这么情不知所起。我不想这样,见着他就跟打开什么开关似的。
“晶晶。”何禾粒柔声唤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抱歉地抿了抿嘴,“哦,我就是刚想起了我老公那会儿。”我扯谎。
听到我口中的“老公”时,他们明显神情一滞,旋即恢复。
“我常过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我能说的客套话也只有这个。
任唱凯没应我,而是扭头看着何禾粒,“我们看看向宇。”
一人出去,三人回来。
柯向宇得知任唱凯妈妈也确诊癌症后,沉默了。他没法用说谎的方式去安慰眼前的人。
我明白,我们旁观者只知道这病令人痛苦,而病人才是真正的亲历者,他们身心遭受到的痛苦,我们无法想象。
任唱凯和何禾粒也没问柯向宇恢复得怎么样。
那些例行公事般的敷衍的客套的话,在这间病房里,失去社交效果。没人提。
“你们在这,我们先走了。”任唱凯开口。
柯向宇点了点头,“我这也不方便送你们。”
我侧了侧身,“你们慢走啊。”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只想到四个字:这才般配。
我回过身来,看到躺在床上的柯向宇闭了眼。
不想理我?
我还不想理你呢!
柯向宇哪是不想理她。他一直觉得自己自私,抢走了好朋友的女朋友不说,还让人跟自己过这样糟心的日子。可他却不想放手,一点都不想。
新的一天来临,柯向宇还是像往常那样敲我的门。
昨天从医院回来,我们都没怎么说话。
可今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还是笑咧咧地跟我道早安。
就没有隔夜仇。
不过,那算什么仇?
“出去玩吗?”
我想了一下,“我不想出去。”现在正值季节交替,忽冷忽热的,我可不想让柯向宇出去“大冒险”。
“那我们去商场。换季了,给你买些衣服。”
我再次拒绝,“我网上买就行了。”
“赶紧起来吃饭去商场。”柯向宇冲我不满地撅了下巴,“什么网上买?”
嗯,他有这个助振兴实体经济的条件,而我有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条件。主要是拒绝不了。
生日聚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