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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1 / 2)

齐韵顶着两个黑眼圈给金阙他们开门时,怨念颇深。

正如她所料,何世培的魂魄附体后,愣了一瞬间便开始惊叫连连。他说不出来什么话,只是“啊!啊!啊!”地叫着。

他前些时日便有些疯癫,何府的主子下人们也不觉得多意外。

但他的亲爹和亲娘还是很容易就发现了他的不同之处。以前再疯,也没这样扯着嗓子叫过,眼中也没有这样悲伤过。

何世培砸碎屋中铜镜,推倒院中水缸,他把一切能映衬出他这张脸事物全都砸个粉碎,凭谁也不敢扯他的袖子,按他的肩膀。

何文升的另一个小妾说起风凉话,“二公子莫不是,服用了五石散,这样子倒像是......”发散。

还没说完,便得到了何文升的一个眼刀。

小妾心中翻白眼,连话都不让说了。可是你心肝多。

见何世培停下来栽坐地上,他亲娘马上就扑上前去,哭天喊地的:“儿啊,儿啊,怎么了!跟娘说啊!”

“那个道士呢!杨真人呢!老爷,你就不该放他走!对,还有那只山怪,山上多得是,老爷,天亮了......不,你现在就派人再去抓一只回来。”

一副你要什么都行的架势。

女人年过四十,仍纤细脆弱,两行清泪挂在脸上时,哪怕是歇斯底里的,也还是好看。何文升脸上果真露出心疼的表情,大喊:“来人!来人!”

不知谁的一声笑突兀发出,带着点儿冷。

何文升当时便耷拉下脸来,眼睛四处扫,却没有扫到人。人就是这样有趣,荒唐事明明全都是他自己做的,可若是有人嘲讽,又觉得颜面受损。

何夫人身边的丫鬟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她离得近,确定这声冷笑不是她主子发出的。夫人头半夜和她们这些小丫鬟一起打双陆,累的不行,刚刚起床可是困难。

何夫人半合的双眼因为那声嗤笑睁开,寻思着:哪里来的壮士!继我之后的壮士!

何世培的又一声笑,算是答疑解惑。

他没再嗤笑,只是一边摇头一边笑,意味不明。

他不会再怨任何人了。他也不应该怨任何人。

父母溺爱是真,可他读过的经史子集也是真。

何世培慢悠悠起身,脊背从来没挺得这样直过,一身的气息也从来没有这样清澈过,明明在黑夜,他整个人却明亮了起来。

他目不斜视迈过台阶,来到府衙门前跪着,等到星星变淡,远处的天空现出一丝白线时,他起身抽出鼓槌,敲响了谏鼓。

“咚咚咚......咚咚咚......”

菱州城的人们便在谏鼓响起的声音中,起床穿衣,饭也没顾得上吃,一路小跑到了府衙。

大冬天的竟也能有热闹看,一天之际在于晨,今天一定是美好的一天。

有何世培自首,还有杨真人这么个人证在,那仵作也承认了自己受迫渎职的事实,何文升也只能束手。

而且阮节也在,到底是做个武将的人,坐在堂上像是一座大山,黑脸无情的模样,也像是一座煞神。

比起文臣,因为花花肠子相对少些,在战场之上又只有把后背交给同袍的选择,武将对于同室操戈,背刺同袍之事的容忍程度几乎为零,阮节连看都不肯看何世培一眼。

可冯山长不一样。

王生是他的关门弟子,何世培又何尝不是他的门生?

当听到何世培说因王生中举而他却落榜而起恶念时,他是心痛的,何世培不过是因为时运不济抽到了厕号,不然也一定能名列桂榜之上。

说到底,这又算是什么恶念?说重了也不过是嫉妒而已。偏偏又遇到了杨真人,心志不坚之时有恶人加以引诱催化,父母听之任之,不加以管教约束。

等到幻雪因为有各种各样的鱼可以吃的承诺,而把何世培的前世今生说给他听之后,冯山长更是愣在原地转不了脑子了。

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冯山长还是受了何世培在离开天日之前的最后一拜。

齐韵见只有金阙和王生归来,便问:“二位叔叔回地府交差了?”

“嗯,及时复命乃为官之道,又是能评功绩的差事,更不能耽误了。”金阙又说:“三娃实在是难过,需要母亲抚慰,幻雪被冯山长留着,吃鱼。”

行吧。

齐韵给二人倒过茶后落下胳膊,手碰到了腰间荷包,硬的一片,她眨眨眼,诶,那个昆仑镜碎片还在她手里呢。

是不是忘了?

是吧是吧,齐韵生出些调皮的想法,你们要是真忘了,这昆仑镜可就归我了!

没错,如果它是别人的,它便是昆仑镜的一角碎片,但要是自己的,那可就是昆仑镜大宝贝了!

金阙太明白一个人想使坏时是什么表现了,刚想说话,便听王生道:“朝食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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