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有数万吨的积雪,任何一点响动都能引起灾难性的后果。
王工的死已经不可避免,指导员到底身经百战,毅力非常人能比,快速接过了一把上了刺刀的枪,轻轻说了句:
“对不住了,同志哥。”
王工似乎仍存有一点理智,他惊恐的望着指导员,叫声更为惨烈。
就在那刺刀快要刺向王工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皮一跳。
“这虫子有古怪,不能接近,不然可能会引火烧身!”
这瓢虫的出场方式太过离奇而古怪,我们几人被吓的口不能言,连思维都停滞了,以至于我没有想到,王工只是碰了一下就遭殃,要是这火焰通过刺刀传导,那岂不是以命抵命?
指导员愣了一下,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可马上,眉宇间又笼罩痛苦:
“等不及了,陈同志,雪崩都得完蛋!”
一切都只是瞬息的事,我还未等阻止,指导员就把刺刀刺进了王工心脏。
惨叫声停止,雪山上静悄悄的。
我禁不住牙齿打战,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火焰根本不惧小小刺刀,反而转身扑向了指导员。
一眨眼的工夫,指导员浑身被火焰吞噬。
我强迫自己冷静,和胡八一对视一眼,他也被吓得不轻,可仍死死抓着我。
不得不说的是,我这人天生有一种别人羡慕不来的特性——危机时脑子反而更清晰。
这一点胡八一与我极像。
我望着那蓝色火焰,心中突兀的升起一种想法——
火与水天性对立,但现有的知识让我解释不通火焰瓢虫为什么能在冰天雪地中生存。
可现在处境不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管它什么火不火的,只要是,就一定怕水!
我掏出水壶,这用的是特殊材料做的,水不会结冰。
打开水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蠢蠢欲动的一团蓝色火焰前,一挥手,清亮的水准确无误撒向瓢虫,那团火焰在与其接触瞬间,竟小了几分气焰。
我眼睛一亮,水的作用明显很大,落到瓢虫翅膀上后迅速结冰,瓢虫不堪重负,晃晃悠悠栽落在地。
我松了口气,想给指挥员一个交代,心中遍是悲痛,转过头看众人,有劫后余生的喘息,也有不尽的哀叹。
胡八一悲痛的看着指导员化为一堆黑灰,死死攥紧了拳。
他还年轻,不能想象几分钟前还在一起唱歌的战友,现在就尸骨无存的局面,这对他不可谓不是打击。
我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安慰:
“这不是最差的局面,指导员的心愿会了结的,咱们都能活着出去。”
正说着,只听得地上轰隆隆作响,我一惊,只见我们面前的大地猛烈的震动,连带着山上也轰隆隆作响起来。
我几近崩溃,谁能想到,阻止了雪崩,这地方自己开裂了啊!直接地震了!
地震等同于雪崩,甚至更甚。
我与洛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面前的大地开了条缝,眼见得山上的雪已经轰隆隆滚落,我拉住胡八一:
“地震引发雪崩了!只能进那里了!”
这时候我就想,指导员死得真够没意思,他千叮咛万嘱咐,可谁能想到天公不作美?
我们抱作一团,从缝口摔了下去,滚了几下,跌在了一个大洞底部。
数以万计的积雪瞬间盖住了缝隙,世界变得无边黑暗。
我从掉下去那刻就被胡八一护着,可仍摔的筋骨疼痛,只好放弃似的瘫在冰冷石面上。
胡八一倒没什么事,闷着声和我说了几句疼,可见我不吱声后,他有点急:
“哎,陈芊芊?没摔坏吧?”
我拍了他两下,示意没事,好大会才说出来话:
“太疼了实在是……洛宁!刘工!你们在吗?”
胡八一配合的拿出手电筒往四周照,这一下可好,见着洛宁满眼焦急的为刘工看着腿,那腿上血肉模糊,显然是保护洛宁受的伤。
我吃了一惊,也顾不得疼痛了,奔到她身边,见她手足无措,赶紧叫来胡八一一起给刘工处理了下。
完事后,我看着胡八一,语气有点忐忑:
“你刚才摔下来,没哪儿疼吧?”
我深怕他是个暗伤,那怕是一辈子的事。
他诚实的摇头:“咱俩掉的那个位置好,不容易摔散架喽。”
我多少不信,可他摆明了信誉保证自己全须全尾,我也只好信了。
其他人也慢慢会合,并不少人,但人很多很难管,这里二班长最有经验,先让我们休息了会儿,又计算着吃喝发了些压缩饼干。
我味同嚼蜡的吃着压缩饼干,目光落在被堵死的缝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