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有个叫尕娃的,藏族人,使得一手好枪法,就是普通话不大利索,只好连比带划的和我们讲:
“子弹还很多,不用担心。”
二班长拍了拍他:“子弹现在很珍贵,一定要留着防身用。”
随即又愁眉苦脸:“干粮不多,基本上都被咱们刚才吃掉了,得赶紧找路,陈工洛工,靠你们了。”
我和洛宁是现在没有受伤的工程师,理论知识比这些兵们多很多,我看向洛宁:
“我有指北针,手电筒也多一个,本身还有别的的,不知道摔哪去了!”
洛宁眼睛一亮:“刘工也有指北针,我有气压表!”
我点了点头:“往南先走一段。”
人群快速移动,南边只有一条路,走到尽头后大地的裂缝就翻转向北,给人一种走到冰川下面的感觉。
差不多走了十几个小时,连我都要撑不住时,眼前空间开阔几许。
洛宁拿出气压表测了测,惊呼出声:
“只有四百多米!”
我愣了下,我们可是在昆仑山,青藏高原啊!就算是地底,竟也和四川的盆地一个海拔吗?
眼看着地势还在低下,我忍不住困惑这条路的通向。
胡八一半带玩味道:“再走下去,到地心了。”
我的心知道观地势平缓后才放下来,而这时二班长也让大伙原地休息,原因无他,这地方隐隐有水声,一定有河。
休息期间,洛宁和我拿手电筒四处探查,企图找到上坡路。
“芊芊,你看,云母!”
洛宁晃着手电筒,光在岩壁上产生了反射的微光,像照在镜子的碎片上。
我仔细看看,云母是结晶体,一般周围也会有水晶……
找到了!
我不禁心下大骇,这像玻璃薄片一样的结晶体是一种单斜晶系的结晶,只有在太古双质岩层中才会出现。
一定是因为地下与外界隔绝,千百年来没有变化,才会出现这么古老的东西。
我们确确实实在极深的地下,这里奇怪远古的事物让我内心涌上了一股不安。
后面有说话声,我转头,见是尕娃正在地上以藏民的形式磕头,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
我皱了皱眉,当光找到他磕头的方向时,所有人都是一愣。
地下竟然耸立着一座用数千根巨木搭成的“金”字木塔,最令人汗毛直立的是,塔上星星点点有红色闪光,是火瓢虫!
这塔分九层,每一层都堆满了男女老少的干枯骨骸,大木上刻着深奥的藏文。
我走到胡八一跟前,低声耳语:
“哪个王公贵族的墓?这么奇怪!”
胡八一眯着眼睛:“尕娃说,叫……九层妖楼。”
我叹道:“这鬼地方,千八百年前就有人来过了啊。”
胡八一哼笑一声,声音压的愈发低:
“刚才小林差点没掉进个沟里,我一瞧,你猜是什么?殉葬沟!里面全是畜生的白骨!”
“你祖父的那本书…”
“我正要说这个呢,那是条沟,本身就怪,按那本书里说的,保不准平行位置上还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嘶,二龙戏珠?那这旁边肯定有水啊,龙可离不开水。”
“对,找吧,先找另一条沟,找到了,这地方就不愁出不去了。”
“你祖父真乃高人也,怎么你就没学点本事呢,胡同志——”
“陈芊芊同志,你这就不对了,不能依靠封建迷信,现在是特殊情况,再不和这些白骨打打交道,我们都得去见马克思他老人家了!”
胡八一什么时候都有他那套理论,我连连摆手:
“未来的胡司令英明,英明!”
我们两个谈的很隐秘,一则这里人太多了,保不准谁出去和别人说几句,封建迷信那套现在可不实行了,保不准要挨批。
寻找另一条沟的时候,我余光注意到尕娃在讲九层妖楼,这一听可不好,来头大着呢。
在尕娃的老家,也有一座和这个九层妖楼一样的塔,相传这种塔是古代魔国历代君王的陵寝,魔国灭亡的时候,这些都被英雄格萨尔王摧毁,只剩下一堆烂木头架子。
牧民口中都传承下来了叙事诗歌,世世代代歌颂着格萨尔王像太阳一般无与伦比的武勋。
而藏族牧民经过这些陵寝时,都要顶礼膜拜,吟唱史诗。
这才有了尕娃奇怪的虔诚举动。
我听着这些离奇的故事,心中并无太大起伏,这些人再厉害又怎么样?不都变成了历史。
以至于后来倒斗的时候,我一直坚信,死的算计不过活的。
我和胡八一匍匐前进,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另一条沟,里面都是陪葬品。
胡八一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