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走后,就只剩下苏琬琬和露水两人在院子看着彼此。
苏琬琬以为露水会问她,为什么齐君赫还活着,为什么出现在京城。
但其实这些问题,她也很难回答上来。
只是没想到露水经过短暂的惊愕后,头一句话便是,“他既然没死,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寻小姐?”
露水走到苏琬琬身前上下观察,“他是不是欺负小姐了?位高权重又如何,怎么能这般欺辱别人?”
苏琬琬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直到露水围着自己走了三圈,将齐君赫数落了好久,苏琬琬才拉住她。
“露水,我没事。”
她和齐君赫之间的事情,简直荒谬可笑,又何必将露水拉进来。
露水却不信,越想越气,“前两次小姐这么晚归来,是不是都是他害的?”
脑海中闪过小姐精疲力竭,要沐浴的事情,露水的眼眶都在发红。
她知道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岂能让他这么糟蹋。
露水的话让苏琬琬也沉寂下来,眉眼下压但还是扯出一丝笑意,“不会少肉的,放心吧。”
*
中午,张氏回来用午饭,三人围着一张桌子,相对无言。
等到午饭结束,露水麻利地收着碗筷,将碗叠在一块的时候发出不小的碰撞声。
张氏瞧着露水走出门的背影,不解道:“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粗手粗脚的。”
苏琬琬道:“兴许是生着气呢。”
张氏没去想露水生什么气,反正自己一早就出门了,生气也生不到自己身上。
她笑着将椅子搬到苏琬琬身边,“琬琬,我昨晚上和你说起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氏今日特意回来用午饭,就是决定要跟苏琬琬说清楚这件事情,打马虎是没用的。
苏琬琬坐直身子,诚恳道:“伯母,史大人为官多年,朝政上面的事情他有自己的考量,我不过一届女子,即使与他说了什么又能有什么用呢?”
“伯母可曾想过,我若是开口了,史大人又会如何看待开羽呢?”
“伯母,您应当相信开羽,他足够优秀能让更多朝廷高官看见他。”
苏琬琬的一番话让张氏头脑发懵,但她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一步步往上爬要多长时间?开羽虽然年轻,但是路上有个高官帮衬着总是好事。”
苏琬琬未必不想帮张开羽,她也很希望张开羽能够一步高升,距离他们的目标越来越近。
可是与史大人有着深厚情谊的,是自己已经故去的父亲,自己早已用这份关系求他为父亲主持公道,那里还能再讨这样一份帮衬?
“伯母,我没办法答应你。”
张氏着急了,“这都有什么,朋友之间不就是要互相帮衬吗?”
这次苏琬琬没有说话。
张氏变了脸色,“莫不是你们没有这么深的情分,你不好意思开口吧?”
“若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占着开羽的正妻之位?这下好了,他向圣上求了旨,却娶了一个完全没有用的妻子!”
苏琬琬听得眉头直皱,站起身来,“我会认真于开羽商议我们的婚事,伯母还是少动些怒。”
她说完直径离开房间,剩下张氏在房间里面破口大骂。
苏琬琬做回自己房间的椅子上,手捏着茶杯沉思。
其实不用张氏开口,她也会让张开羽重新考虑他们的婚事。
现在的情况与之前大不如前,史大人说复仇之事难为,凶手周崇位至三品,隔壁还住着一位荒诞的皇帝。
复完仇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齐君赫,成了她迫不及待去做的事情。
等不了张开羽一步步升上去,再找到把柄弹劾周崇了,她脑海里有更快更直接的方式。
齐君赫也很可能不会让赐婚的圣旨下来,苏琬琬不用担心张开羽背上欺君的名声。
一些堪称疯狂的想法在她脑海里面逐渐成型,苏琬琬抬眼看着院子里洒下金黄色的阳光,陷入沉静。
太阳稍微西斜了些,院子里面静悄悄的。
张氏在自己房间里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露水也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苏琬琬有些犯困,又担心白日睡了晚上将更难入眠,于是走到了露水的房间打算说说话。
露水正在编绺子,手边摆了不少编好的。
苏琬琬按着她肩膀,带着些笑意,“休息一会吧。”
露水抬头看她,“不要。”
长时间编绺子让她眼睛发涩,她揉了揉眼睛,“我要攒一些银子,等小姐想要离京的时候,带小姐走。”
苏琬琬心头一暖,在她身侧坐下来,“那我们去哪呢?”
露水想了一下,“不知道,就是感觉不能去县城,要是有人想找小姐,肯定会去县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