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换了一个说法,没有直接说出来,却足够让人往那些方面揣测。
露水突然想起什么,满脑子都是荒谬与悲愤,齐铮他竟然到小姐的房间羞辱小姐,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耻。
她下意识想要去看小姐的表情来验证自己的猜测,却又生生忍住,走到桂安跟前,要去拉她的袖子。
“桂安,你在胡说什么?小姐还未与公子完婚,你怎么能诋毁小姐?”
桂安往后一退,躲过露水的手,飞快地说完,“小姐,你是不是与人私相授受?若是奴婢猜错了,还请老夫人责罚,但求不要赶奴婢出去,奴婢只是不希望公子收到蒙骗。”
后半句,她是说给张氏听的,可是张氏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将目光落在苏琬琬身上,带着质疑与怒气。
端午节过后,她与苏琬琬的矛盾化开,不再觉得苏琬琬配不上开羽,毕竟她身后还有史家。
也是因此,两人的关系就好上许多,也终于有了些亲人相处的模样。
桂安刚说起这件事情时,她还以为是桂安争风吃醋故意诋毁,毕竟她之前虽然不喜欢苏琬琬,但毕竟是看着苏琬琬长大的。
苏琬琬是有傲气的,她不会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她突然想起,刚来京城那几日,苏琬琬曾踩着宵禁的时候回来,甚至有一次夜不归宿,还有马车送她在街道拐角。
她当时以为都是与史家有关,但是听了桂安的话,就难免多想。
苏琬琬没有理会桂安的话,她看着张氏与她对视,“伯母,你也是这般想的吗?”
张氏有些焦虑地站起来,“琬琬,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苏琬琬反问:“我若说没有,伯母信吗?”
张氏卡了一瞬,桂安和苏琬琬各说一辞,即使是现在说她信了,心里难免会有刺。
张氏走到苏琬琬面前,想去拉她的手,想说这事也不是没办法验证,据她所知,琬琬和开羽是没有行过房事的,只要检查一下,就能还她清白,但是苏琬琬这样的性子,怕是不会答应。
露水急忙站到苏琬琬跟前,将张氏挡住,“张老夫人,你与小姐相识相伴多年,如今却要为了一个刚进来的下人,去为难小姐吗,你这样,可对得起小姐逝去的爹娘吗?”
露水鲜少说过这么难听的话,都是为了护着苏琬琬。
张氏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我今日重话都还没说一句,我如何为难了她?”
桂安突然道:“小姐是否清白,由老夫人看一眼就知,老夫人是小姐未来的婆母,也不会辱了小姐。”
她说出了张氏没有说出口的话。
张氏看向苏琬琬,再次软下声音,“琬琬,我们去里屋。”
可是苏琬琬并没答应,她后退了一步,眼神坚定,“伯母,你知道我的。”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若是不能明明白白地得到一个结论,是没办法了解的。
“可是我不看一眼,怎么能让你不清不白地进了我张家的门?”张氏重了话音,“你要是不愿意,就从这里搬出去。”
苏琬琬觉得胸口发闷,在这样令人窒息的环境下面,她简直要呼吸不过来。
齐君赫的身影在她脑海里面断断续续地浮现,若不是他,自己又如何会落入这个境地?
露水拉起苏琬琬的手,用力握了握想要小姐安心,她对张氏道:“县城人无人不知,苏老爷对张家有恩,这恩情不仅是物质救济,还传授学业。”
“即使小姐和张公子这门婚事作废,小姐住在这里又有何不可?比起苏老爷曾经的恩情,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张氏被说得哑口无言,你你你了很久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站在一旁沉默的桂安却突然说了一句,“有恩与公子的是苏老爷,却不是苏小姐。”
苏琬琬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张氏却半分没有这是谬论的意思,还试图拉着她的袖子,要带她去房间检查。
苏琬琬皱眉躲开,终于忍无可忍,走进自己房中,简单拿了金银,又将铃铛揣进自己怀里。
回到院子,她牵过露水的手,“我们走。”
再这么呆下去,不过是无畏的争吵得不到安宁,张氏是开羽的母亲,她可以选择这般过分,自己却没办法让同样骂回去,让她难堪。
张氏瞬间哑了火,看着苏琬琬推门离开,只能嘴硬着说了一句,“这么倔做什么,马上要宵禁了,你们还不是得回来!”
可是等了一会,门外却没有回应。
张氏走到门口去看,门外也没有人。
苏琬琬,是真的走了。
苏琬琬出了门后,就带着露水一路往最近的客栈跑过去,去史家借住已经来不及了,要赶在宵禁之前住下。
露水跟着小姐跑,气喘吁吁之余,还分出精力安慰道:“小姐,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