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从画舫走出去,逍潇虽裹着宋温如的鹤氅,但脚腕处的铃铛每走一步还在叮咚作响,宋温如看了一眼那双赤足,干脆将她打横抱起。
逍潇赶忙用双手挂在他脖颈处,给他分担点重量,继而轻声道:“宋温如,你行不行?”刚才疼得都砸床了,路都走不稳,现在是好了吗?
不想,宋温如却不悦地皱起眉头,他坚决地道:“我行。”
走在身后的天枢和天权默默对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原来,主子……不行。但主子是初次呀,男子大抵都那样,大差不差的。
他们上了另一艘船,船向岸边划去,宋温如将逍潇放下,引着她坐到桌几旁。他的鹤氅穿在她身上够长,但无法盖住她的脚腕和一双足,他看向天枢天权,两人倒乖觉,自觉将视线落在别处。
“这里没有女子的衣裳,等上岸了我带你去挑选。”顿了一下,双目扫过她此时的装扮,也不能示人,便改了口,“你还是在船上呆着,我去就行。”
“那我把尺寸给你一说。”逍潇明白宋温如的用意,“臂长……”
“不用,”宋温如轻声打断,“我大约是晓得的。”
宋温如说此话声色清润一如往常,但话的意思就是昭示两人已经亲密到他都晓得她的尺寸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想到刚才她在画舫的屋中在他面前那样卖弄,身子也几乎让他看了,而她还碰了他的底子,两人又滚在一处……
她都不敢在往下想,浑身都开始燥热。可宋温如又那般目光不离片刻地望着她,她想借机掩下自己的脸红都不能。
“饿了么?”宋温如又问道。
经宋温如一提醒,逍潇方觉自己有些饿了。此前来到画舫之后再进入房内,她始终紧绷着思绪,琢磨着怎么逃命。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便知如以往一样,可完全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他,这样绷紧的神经便松懈了。导致的结果便是其余感知放大,她现在是又饿又累。
她打着哈欠,道:“嗯。”
“那用过饭在歇息吧。”
不消一会儿,饭菜便送上,逍潇也是馋了,被挟持的这么多天里,她哪里用过一顿丰盛的饭菜,就算偶尔有那么一两道菜肴是她平时喜欢的,她也没心思用。
她夹过一个糟脆筋,见上面淋了红油,她在自己茶杯里涮了几涮,转而夹到宋温如盘中。“这几日,吃些清淡的吧。”
宋温如看着逍潇的举动,挑起眉,正准备说“大可不必”,但转念一想,难得见她这样温柔主动,便笑着接受了。
自此之后,往鬼市老巢行这一路,逍潇都特别照顾宋温如,若是吃食里放了辣椒红油,都不等宋温如说什么,她就向店家要一碗温水,将食物过一遍水夹到他盘中,自己才开始用。
天枢天权知道自己主子少食辣,但也不至于此,嘀咕着说太娇气。逍潇就去怼他们,说饮食清淡对身体好。
陆路肯定骑马快,宋温如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有时走路还慢吞吞,天枢天权都急死了,但凡敢嫌弃一下下宋温如,逍潇就护着。
有时他俩都走出好远,两人在后面跟散步似的慢慢走,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且举止亲昵得实在不像一个要做他人妇,一个还是独身。
也根本看不出他们要去做剿灭鬼市这样的大事。
就这几日光景,天枢和天权算明白了,王姑娘是转性了。将自己主子和王姑娘的相处同李将军相比的话,李将军那真不能算缠歪。看来,此番事一了,就只待王姑娘同李将军退婚,要和主子成事。
不过也合该如此,只有他俩知道主子这一路的追捕有多艰难,在有线索和失去线索、在王姑娘可能活着这些事上,他的心都不知经历过几番沉浮。
宋温如恢复之后,几人又骑马行了两日路程,宋温如留下天枢在客栈保护逍潇,他带着天权去办事。到了夜间,他们二人回来,宋温如给逍潇带来一身衣物,让她换上同他出去参加一个宴席。
逍潇看着那新娘才穿的盛装服饰,不确定地又看了一眼宋温如,“你让我穿这个?”
“就穿这个。”宋温如道,“并且一会儿你千万不要出声言语,见到什么都要装作没看见。”
宋温如转身出屋,等逍潇将那新娘服饰换上。
“宋温如,你进来。”
过了一会儿,屋里的逍潇似乎遇上难题,唤着他。
他举步进屋,再见到她红衣盛装时,怔愣了一瞬。
前世,她也曾这般装扮,只可惜他掀了盖头就与她作礼去了厢房,是以他的新妇当初是什么模样,他没什么印象。
而此时她新娘扮相,发冠坠下的珠串零零落落遮挡着她的脸际,为她娇艳动人的容颜又平添了几分含蓄之美,未想到如此迥异的两种气质可以并存在逍潇身上。
“领口有点大。”逍潇扬首看他,一手撩开面前遮挡的珠串,一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