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孟帆一靠近,我就仿佛又闻到了我的呕吐物的味道,我实在讨厌这个气味,本能地屏住了呼吸,低声说:“你离我远一点好吗?”
杨孟帆无辜而深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刺痛,他绅士地后退了几步,黯然地轻声问道:“要不,我去喊刘姨进来,扶你上楼去卧室躺下休息?”
“不用。”我知道自己伤害了杨孟帆,心里愧疚又痛苦,扶着墙慢慢走出了洗手间,走到楼梯口,坐在了台阶上,靠着台阶的扶手,想等着身上恢复气力了,再自己走上楼去。
杨孟帆担忧地站在我身前,本能地靠近我,又意识到了什么,后退了几步,与我保持着几步路的距离,忧虑地望着我问道:“我让刘姨给你倒杯温水好不好?”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刚感觉稍微缓过劲来了,突然四肢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整个人都倒在了台阶上,一边抽搐着,一边无助地喊着疼。
“尘儿!”杨孟帆快步上前,担心我抽搐的时候会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我嘴里,可我怎会忍心咬他,我用自己的意志对抗着失控的身体,没有用力咬一下杨孟帆的手。
要知道,他的这双手是拿来给病人做手术的,是能救人命的。
我倔强地忍着痛苦,本能地攀附着杨孟帆的胳膊,忍受着浑身上下刺骨的疼痛,拼命地对抗着病痛的折磨,坚持着保持清醒的意识。
“你过来!”杨孟帆心痛地看着我痛苦的模样,对仍旧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魇婆怒声命令道。
“再坚持坚持,再坚持坚持,就熬过去了,就好了啊。别着急。”魇婆没有理会杨孟帆,一边淡漠地回道,一边继续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稍微能控制一点自己四肢的时候,我趁机将杨孟帆放在我上下牙齿之间的手指推开,自己咬着自己的胳膊,用头顶着杨孟帆的胸口,支撑着自己的胳膊,继续面临着新一轮的抽搐和噬骨的疼痛……
反复地折磨,熬到了天蒙蒙亮,我已经精疲力竭,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终于熬过去了,我抬眼看了看杨孟帆的脸,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夜之间,他好似沧桑了许多。
杨孟帆抱着我回到了卧室里,而魇婆已经迫不及待地跟到了楼上的卧室门口。
“剩下的二十万,给我吧。我也陪你们熬了通宵,你们都是体面人,可不能赖我这个老太婆的账。”魇婆站在房门口,平静地看着杨孟帆低声说道。
“她这个样子,也不像是驱蛊成功了。你怎么好意思着急收尾款呢?你走吧。如果半个月后,她一切恢复正常,我会把剩下的二十万打到你的账户上的。”杨孟帆冷着脸,对门口要账的魇婆漠然回道。
“也行吧……”魇婆竟爽快地答应了,并自信满满地对杨孟帆笑道,“嘿嘿,你迟早也会找我帮忙给你驱蛊的。记得找我帮忙之前,先把钱准备好就行。再见了,二位苦命鸳鸯。”
说完,魇婆便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杨孟帆站在床边,低眼看着我轻声说:“刘姨在厨房炖汤,你记得好好吃饭,今天别去上班了,一会儿我给燕老板打电话帮你请假。”
“好。”我平静地看着杨孟帆忧伤的眼睛,低声回道。
杨孟帆忽然弯腰将我抱进了怀里,试图吻我,却被我扭头躲开了……
他没有强迫我,而是苦笑着轻轻放下我,黯然伤神地叹道:“看来这小老太太是真有两把刷子,驱蛊挺成功的。以后你是真不能再想要我碰你了……”
“孟帆,我感觉特别累,我想好好睡一觉。”我顾左右而言他。
“你好好休息吧,我得去忙了,有空了就来看你。”杨孟帆眼里含泪,笑着对我回道。
“好,再见。”我轻声回道。
杨孟帆没有和我说再见,只是对着我凄然一笑,转身朝房门口走去。
“你的支付宝账号是多少?我想还钱给你……微信转账怕你不收。”我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
“我从来不用支付宝,没有支付宝账号。你微信转账我当然不会收。你也不欠我的钱。是我给你下的蛊,理应由我出钱给你驱蛊。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走了,如果想我了,随时和我打电话。”杨孟帆走到门口处,看着我温柔地说道,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被驱蛊以后,接下来的长达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整个人只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也没什么欲望了,连吃饭都没有什么胃口。
杨孟帆一直没有再回小楼来看我,偶尔会给我打电话,询问我的近况可安好,简单问候几句,就被我敷衍着匆匆结束了通话。
驱蛊成功以后,我是彻底变得清心寡欲了,甚至是无欲无求了,就连上班都无精打采了,整个人都是那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状态。
没人能惹我生气了,因为没脾气了,也没什么事能让我特别开心了,因为没有欲望了。
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