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缔结姻缘以后,才做了一日夫妻,就被夙幽拆散了。后来的故事,有太多的生离死别和腥风血雨,你想不起来,兴许只是因为你的魂灵深处,刻意在回避这段痛苦的往事,不愿让你的心神再度陷入绝望的深渊里。”南桥含着泪看着我轻声解释道,说完,他又试着朝我靠近,并伸手来拉我的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旧事的?”我收起了双手,还退到了沙发的角落里,慌乱地看着南桥的泪眼,低声问道。
“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墨白以后,我就开始每日在梦境里,一点一点,一段一段,恢复起了所有关于你我的累生累世的记忆。”南桥忧伤地望着我,轻声回道。
见我在刻意躲着他,他的眼神里溢满了落寞。
可我在记起夙幽和墨白以后,为什么心里越发心疼秦先生了?我一时分不清,这份“心疼”的本质,到底是爱,还是悲悯。
我只是本能地想回避南桥对我的示爱,明知道他想靠近我,想将我抱进怀里,可我的心却莫名其妙地战战兢兢地,在躲他……
“你不爱我了吗?你是不是还是想回到他身边?”南桥看着挪动了沙发角落里的我,悲戚地问道。
我的心很乱,我给不出南桥确切的答案,因为心里一时间根本就没有答案。
为了转移话题,我深吸一口气,盯着南桥的双眼,严肃地问道:“这次你替我秦先生洗脚,让他上你的身,你们去古墓里运的尸骸,到底是谁的尸骸?”
“是夙幽的尸骸。秦暮雨想借用这副尸骸,再找到给枯骨尸骸养出一副血肉之躯的法子,好让他真正地‘重获新生’。”南桥凝神望着我回道,“但是墨白告诉过我了,夙幽永远都不可能复活的。秦暮雨做的这些事,终究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知道他将是白忙一场,所以才大大方方答应帮他的忙,对吗?”我轻蹙眉头,盯着南桥严声问道。
“是啊。做这种事,当然要先试着弄清后果啊。总不能糊里糊涂就被他利用了吧?”南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对我反问道。
听完南桥的回答,我竟越发心疼秦先生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做为夙幽的那一世,就应该能修成正果,又怎会落入六道轮回,如今变成了人间牢笼里的囚徒……
我克制住情绪,望着南桥问道:“那夙幽的尸骸被运到什么地方了?”
“运回足浴店14号房间了,不过现在那尸骸是否还在那里,我就不清楚了。”南桥看着我刻意坐到了沙发角落里的模样,黯然伤神地说,“你离开那天所见所闻都是他给你和孩子施展的‘鬼遮眼’,目的就是让你们离开。我不想像他一样骗你。你如果实在想回到他身边,我不拦着你。”
“我想再听你拉小提琴曲……”我忍着心酸,望着南桥轻声回道。
南桥站起身来,再次拿起他的小提琴和琴弓,认真地望着我问道:“要不我给你演奏一曲欢快的旋律吧?这样你的心情或许能好一些……”
“不。我只想听悲伤的曲子。”我毫不犹豫地回道。
“好。”南桥轻声应道,随即给我演走起了小提琴曲。
这一曲旋律开始在我耳旁响起时,许多有关于前尘往事的画面又开始在我的脑海中回转。
我整颗心都沉浸在小提琴忧伤的旋律里,任凭泪水从我的眼底不停滚落。
奇怪的是,我格外享受这样肆意宣泄情绪的时光。此时此刻,我不必伪装坚强,我只是我自己,不再是孩子的妈妈,而是一个灵魂里充满了悲伤的小女人。
原来,当一个人知道得太多的时候,她真的很难再快乐起来。
一曲作罢时,我给南桥沏了杯茶,询问他抓鬼杀鬼这份工作的细节……
南桥饶有兴致地跟我聊着他的这份工作,说有机会可以带我去亲眼看看他抓鬼杀鬼的场景。
我交流的过程中,南桥一直提到他杀鬼时用的斩魂刀,以及抓鬼时用来追踪饿鬼的索魂箱。
南桥说,这些东西他基本都是要随时携带的。此时我的目光落在了被他放在手边桌布上的小提琴和琴弓……
我顿时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指着小提琴和琴弓问南桥:“这些该不会就是你所说的索魂箱和斩魂刀吧?”
南桥看着我一脸惊诧的模样,忍俊不禁叹道:“这都能被你发现啊?你也太厉害了吧……”
“你不要拿我逗乐了。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不过我一想到你的小提琴底下有数不清的恶鬼被杀死,我越发明白了为什么这把小提琴演奏的旋律,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我勾起一抹苦笑,望着南桥低声唏嘘道。
“这不是普通的小提琴。你听见琴声会哭,但是恶鬼听见我的小提琴曲,第一反应是恐惧,是逃离。我把小提琴扛在肩上的时候,方圆十里地的恶鬼几乎都会闻风丧胆。”南桥扫了一眼一旁的小提琴,转而温柔地看着我,自豪地对我解释道。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