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乔婆婆的要求,躺在炕上,乔婆婆把两碗沙子分别放在枕头两边。
她又把两张黄纸递给我妈。
“把二老的姓名,生辰八字,写上。”
我妈接过黄纸,又低声确认道:“和上次一样吗?”
乔婆婆嗯了一声,又对我说:“闭上眼睛,我让你睁眼你再睁眼。”
我答应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脚步声,是我妈。
我猜,她应该是在黄纸上写完字了,到底写的什么二老,我就不知道了。
接着,我又听到乔婆婆接过黄纸的声音。
她似乎是把两张黄纸分别放到了我枕头边那两碗沙子上。
然后我又听到筷子的撞击声,两根筷子,同样放在了我枕头的两边。
我正在想,那碗清水会放在哪。
耳边就突然响起了乔婆婆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低,吐字也不是很清楚,以至于我和她这么近的距离,竟没能听出来她在说什么。
她一边念一边把双手,放在了我左右太阳穴的位置。
她仍旧低声念着。
这时我突然听见双耳边响起来筷子触碰黄纸的声音。
可乔婆婆的手分明在我的头上。
我想不明白,微微皱眉。想要睁眼看看是不是我爸妈在旁边帮忙。
可一想到乔婆婆的嘱咐,还是忍住了。
我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专心听着乔婆婆的咒语。
可耳边再次传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先是纸张燃烧的声音,我以为是幻觉,但紧接着双耳同时感受到了火焰的温度。
我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起来。
乔婆婆双手感受到了我的异样,并迅速做出反应。
她先是稍稍用力,让我动弹不得,她的两个大拇指又迅速压住我的眼皮,防止我睁眼。
然后我听到她低低的说道:“别动。”
我动弹不得,只好忍受着火焰的炙烤。
好在黄纸不大,一会儿就烧完了,我能感受到耳边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来。
我心中稍安。
然后又听到筷子划动沙子的声音,不过很短,只有短短十几秒钟就结束了。
接着,乔婆婆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她的话刚说完,我的耳边同时传来筷子从碗上滑落的声音。
乔婆婆松开双手,疲惫的说:“可以了,睁开眼睛吧。”
我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我的枕头两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碗沙子里分别有两堆黑色的纸灰,两堆纸灰的周边,各自画着一个圆圈,应该是筷子画的。
那两根筷子,就随意的倒在碗边。
而那碗清水,就放在我的头顶位置。
她端起那碗清水,递给我说:“把这碗水喝了。”
我接过碗一看,刚才还是一碗清水,现在这碗水竟泛着微微的黄色。
“乔婆婆,这水……”
我的话还没说完,乔婆婆就摆了摆手打断了我。
“没事,喝了吧。”
“哦,好吧。”
我微微抿了一小口,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味道,这才咕咚咕咚全喝了。
那次之后,我的鬼压床越发严重,却再也没有梦游过。
高中,我的症状出现了质变,我知道自己在被压的时候浑身不能动弹,眼睛也没有睁开,但是我能看到东西。
那是一种脱离肉体的视觉。
大学,我已经能控制在被压惊醒后,如何能快速再次进入被压的状态。
是的,列为看客,大学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恐惧了,而是痴迷那种感觉,上瘾那种被压的感觉,就像是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在那里,我总是看不清,我想看清,所以一次次进入。
工作后,我的症状再次质变。
我能看清一点点那虚无,我能看到漂浮的人影,我能看到他们穿着。
而这些,都在为最后的质变做准备。
那是一个夏天,中午午睡时间。
我拼起两把椅子,侧躺在椅子上午休。
炎热的夏季,即便办公室开着空调,依然觉得温度不够低。
但我刚一躺下,就感到浑身一冷。不是冬天那种冷,而是一种阴冷的感觉。
我知道,可能感觉要来,我准备进入状态,享受被压的感觉。
刚开始,的确如我所料,就是鬼压床的前兆。
但后面,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也就是从这一次,我的生活,再不是那么平静如水了。
在被压的一刹那,虚幻中的样子,变成了现实的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