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秋风乍起,乌发纷飞,朦胧间,即便一身寡淡素衣也挡不住那张桃花般稚嫩精巧的小脸。
她抬起明亮澄澈的眼眸看向他,微微抿起朱唇,面颊白净,看得赵逸风不禁一怔。
心尖仿佛被什么揪了一下,胸口闷热,久久不能停歇。
半响,他喉结一滚,拍案站起,笑声晴朗满意:“泊眠,不用比了。”
“——就她了!”
“我要她!”
在场的人皆惊:这二少爷果然只看脸!武功什么都是狗屁!
更惊的是戴月星,这么简单就被他看上了?
未免太好接近了。
台下不满的议论声四起,一旁的知府看不下去,上前提醒:“赵二少爷,您再喜欢,还是让这位姑娘比一下吧,否则难以服众。”
赵逸风轻哼,刚想道关他们何事,却忽然想到什么,莞尔一笑:“好啊,那就比比看!”
赵逸风道:“戴月星,你可愿与泊眠比试?若是不愿,也无妨。”
“……”知府老爷扶额抹汗。
戴月星道:“既规矩已立,那在下应当遵守。”
随后她看向对面的女子,她应该就是泊眠,看起来武功完全不弱。
戴月星向她行礼。
泊眠作为手下,自然是看出赵逸风格外看重眼前的女子,她看了眼赵逸风,对上他示意的眼色便知道,这次不可动真格的。
她回礼后,缓缓拔出自己的刀,下一秒瞬闪刀戴月星面前,一刀劈下!
戴月星瞳孔剧缩,侧身躲过,翻身向泊眠刺去!
泊眠见机格挡,二人有来有回,打得难舍难分。但赵逸风在台上,见戴月星武功招式杂乱,全无章法,面露凝重。
依此来看,就算泊眠让着她,她也过不了。
果然下一瞬,戴月星手肘和腰上都被泊眠砍伤了,素衣破了口,血沥沥流出,触目惊心。
赵逸风腾地一下站起来:“泊眠!”
其实泊眠也很懵,她明明收了七成的力,完全伤不到戴月星,为何戴月星还会受伤?难不成她一点武功也不会?方才只不过虚张声势?
带着疑惑,泊眠用她最不擅长的剑法,举刀刺去,听到噗呲一声,瞬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这一刀戴月星明明可以躲开的!
可那一瞬间,戴月星好似连剑都没有动,直直撞上袭来的刀……
泊眠一惊,当即拔出刀,神色惊愕。
戴月星嘴边溢出鲜血,在她面前软软地跪下来,手抖着捂住胸口,喃喃:“月星受教了。”
“这人谁啊,还以为挺厉害的,怎么扛不住泊眠几招啊?”
“什么?这就倒下了?”
“果然是一介女流,自不量力。”
“有种你上去跟泊眠打,阴阳怪气什么呢。”
……
泊眠愣愣看向赵逸风:“少爷……”
话音未落,那抹红色身影早已落在擂台上,打横抱起戴月星,向擂台下宣布:“比试结束,所有人都给我滚!”
“……”知府老爷再次抹汗。
赵二少爷气着了。
赵逸风回头,对上泊眠无措的目光,他顿了下,道:“叫陈大夫。”
泊眠忙道:“是!”
此时戴月星已经昏迷了,等再次醒来,已是次日夜里。
她发现自己躺在纱帐中,想来这应该是赵逸风的府邸,她撑起身子,不料牵动伤口,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装废材装得太像,倒受了不少苦。
江湖传言,赵逸风本人就是暗杀高手,武功绝佳,善于暗器,杀他的人不说千人也有白人,但都无一生还。
人人都知招揽贴身护卫不过是玩美人的幌子。
且赵逸风身为花音教中人,绝非善类,若是她展露锋芒打赢泊眠,必定会让他对自己忌惮,心生疑虑。倘若被他知道自己是青云派的人,恐怕性命难保。
既然样貌深得他心,为何不干脆示弱,惹他心疼,放下戒备?自己也好利用他探查花音教内部。
七年前,身在太鞍府隐居的戴氏一家惨遭杀害。
那日,年仅十一岁的戴月星被私塾老师送回家时,整个宅子被血染成一片,却唯独找不到她娘的尸首。她抱着她爹的尸体痛哭,发誓势必要找出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也就是在那时,青云派掌门姗姗来迟,带走戴月星,告诉她,她娘是青云派前任掌门,在江湖地位之高,无人不敬畏。之所以会引来祸端,是因她收养的干弟弟担心她出山毁了花音教,便杀了她以绝后患。
从那瞬起,戴月星就想,既然花音教教主不顾她娘的养育之恩,最害怕的是花音教毁于一旦,那么她便要这世上再无花音教!
她从小在青云派刻苦练习,吃尽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