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看着赵逸风走到自己面前,俯视自己,柳烟青才算真正意识到那句话的可怕之处。
因她是继母,关系微妙,两人从不单独正面博弈。
在赵鼎面前,柳烟青都是一副娇妻媚儿,哪会这般跋扈。
“我……”柳烟青还未开口。
赵逸风道:“我倒是好奇,若今日不是我,而是旁人,你该如何取别人性命?”
自知不敌,柳烟青想套近乎,赔笑道:“阿逸,我只不过教训一下奴才,并未要害她。”
赵逸风轻扯嘴角,看了眼地上的侍女,声音缓缓:“她不是奴籍,何必称她奴才贱婢?”
“是……”柳烟青被他看得抬不起头,忽而又听他,语气阴森:“还有,再叫我一声阿逸,我便让您知道,我是如何取人性命的。”
“嗬啊!”柳烟青倒抽一口冷气,猝然往后退,跌在身后侍女怀里。
“阿逸!”一道浑厚低沉的粗嗓闯入。
柳烟青猛然回头,见是赵鼎,泪珠立马滚了下来,委屈道:“老爷!”
她推开侍女,跌跌撞撞钻进赵鼎怀里,声音嗫喏:“老爷。”
这一声声老爷叫得赵鼎心花怒放,心里甜得不知东西,他低头挑起柳烟青的下巴,宠溺地问:“发生何事了?怎么哭成这样。”
他细心为她擦泪,她秀眉拧起,颇为不服气地瞅了下赵逸风,转头又埋进他怀里。
赵鼎哪会看不出柳烟青的暗示。
她早前就向他抱怨过赵逸风不肯叫她娘亲的事,总是称柳夫人,从不请安,完全不当她是赵家人。
赵鼎喊:“阿逸。”
“作甚?”赵逸风瞥他。
“……”
他也拿不孝子没办法。
“……无事,来了就去吃饭,在这干什么。”赵鼎无视地上被柳烟青打的侍女,生硬地侧开话题。
知道赵鼎又不管教赵逸风,柳烟青的气没地方撒,一边走一边冷哼,让赵鼎好一顿哄。
赵逸风走在后面难受得直翻白眼,干脆停下道:“若柳夫人再发出怪响,那这宴席我看也不必了,吃得让人倒胃。”
“……”
柳烟青抽噎一声。
“阿逸!”赵鼎这时再怎么也不能当无事发生,没好气瞪了赵逸风一眼。
赵逸风撇了他一眼,目中无人继续往前走,反倒把他们丢在身后。
因为他们还不是最难缠。
最难缠的是继弟,赵匡训。
赵匡训九岁,个子蹿得比一般孩子高,又壮,还有点赵鼎威风的样子。
可他实在是太蠢了,竟然在柳烟青的警告下,还敢去惹赵逸风。
赵逸风到了摆家宴屋内,刚抬脚踏进去,就见他正对着自己的位置脱裤子。
“嘿嘿,看你还敢不敢对我娘不敬!”赵匡训脱下裤子,对着碗里放水,黄色的液体沥沥往下倒,发出咚咚的声音,跟什么乐曲似的,他笑得合不拢嘴。
赵逸风交臂倚在门边,回头看赵鼎和柳烟青还有几步路就到了。
他笑了下,就那么看着赵匡训往自己碗里撒尿。
等他舒舒服服撒完,一回头,看到赵逸风阴笑的表情,吓得惊叫:“兄长!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快——”
“训儿!你在做什么?!”柳烟青瞬间哪还知道哭,脸都吓白了。
赵鼎对她百般溺爱,是因为发妻过世多年,他已然很难爱上其他女子,而她柳烟青在这世上也就一个,无人能比。
可赵匡训不一样,以后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赵匡训。
尽管是老来得子,也永远比不上赵逸风分毫,撼动不了他在赵鼎心中的位置。
果然,她一回头,见赵鼎脸色黑如炭,忙道:“老爷,训儿我会管教,求您这次放过他吧。”
赵鼎看她一眼,什么溺爱早已刹那间灰飞烟灭。
他看向赵逸风,赵逸风耸肩,无所谓道:“本来没想着能留下来用饭,有什么事去书房说。”
见赵鼎方才眼里闪过的杀意,柳烟青撒腿跑过去抱住赵匡训:“训儿,快给……”
她看了眼神色玩味的赵逸风,终究还是低声道:“快给赵二公子赔个不是。”
赵匡训再怎么不懂眼色,也看懂了他爹那个颜色。
他爹是真想杀他。
赵匡训提着裤子给赵逸风赔礼:“训儿错了,兄长莫要见怪。”
赵逸风嗤笑,既没原谅他,也没要刁难他们母子。他转过身道:“爹,去书房吧,正事说完,我还得回去看一看我的贴身护卫。”
赵鼎嗯了一声,没看他们,和赵逸风走了。
眼看他们走远,柳烟青垂落在地,泪水滚下,抓着赵匡训的裤子心有余悸:“训儿,你差点害死你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