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活了将近四百多年的梅花道人,此刻也是瞠目结舌无法动弹。
看着洞里王中孚和苏温交欢之景,姚三斗只觉浑身上下如同被惊雷击中一般,一时间无法思考,只想快速远离这个地方。只眨眼功夫,姚三斗自觉道心略有不稳,灵台方寸大乱,往后接连倒退几步,不料被身后石凳绊倒,踉跄着摔倒在地。
此时洞内王中孚也听见外面声音,一时间被吓得不轻。一巴掌推开女子,抽身出来后,披上道袍就往外追去,心中也无暇思考,只当是观内弟子瞎逛窥到自己所行之事,一时间又惊又怒,恶从胆生,却是起了杀心。
“休走!”王中孚三步并做两步,迅速冲出洞外。
那姚三斗知道被发现后,连忙滚将起来,慌不择路,连跑带滑朝前跑去。跑了两步这才想起自己会御气飞行的本事,只是尚未起身,就发现一个壮硕的身影早已挡在面前,抬眼看时,四目相对,正是师哥王中孚。
只见面前王中孚与平时判若两人,眼里布满红色血丝,几乎整个瞳孔都被血色染红。再看整张面容,竟变得可怖不已,恍惚间竟如同化作兽人一般。
几百年了,他还从未见过师哥眼里流露出如此暴虐的杀气。
乌云半遮天上勾。
一瞬间周围数百米范围内的虫鸣声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空气里只剩刺骨寒意,姚三斗后背汗毛炸起,冷汗如注。
再看那王中孚,似是不认识他一般,电光火石间,右手化掌为爪,早已紧紧抓住姚三斗的天灵盖,大拇指指腹精准扣压在眉心之处。
只消再一用力,姚三斗这眉心灵台必然不保。
对于一个修士来说,若是灵台被毁,则意味着从前数百年道行付之一旦矣。纵然姚三斗深耕金刚境多年,肉身理论上接近金刚不坏,但灵台却依旧是这些金刚境大宗师对外的唯一软肋。
堂堂七品金刚境大宗师,如今也如同被人捏在手里的鸡仔一般。
八品真人,恐怖如斯!
面对近在咫尺就要对自己下杀手的师哥王中孚,再加上知道后面还有宗主苏温在,姚三斗此时毫无斗志。眼看王中孚就要催动元气摧毁自己灵台,只能出于求生本能,下意识喊道:
“三哥!”
这一声大喝似乎唤回了王中孚仅存的理智。
看着眼前的师弟,王中孚恍如做了一场梦一般,自己为什么而在这里,刚才是要杀掉自己的小师弟?
只见王中孚的眼中血丝慢慢褪去,似乎恢复了理智。
“三哥,是我啊!”姚三斗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
因为胆小,姚三斗从小就被家里的亲戚小孩欺负。七八岁时被王二狗把头按在水里,直到几乎窒息才肯放过自己;十几岁时被小伙伴们戏弄,半夜绑到郊外乱坟岗里,吓得自己连哭都不敢,生怕哭声太大被鬼魂抓走;二十多岁时,村里闹土匪,那天晚上曾经欺负过他的人都因为反抗土匪被杀了,只有自己因为太过怕死当场尿了裤子,才被土匪当做废物哈哈嘲笑一阵后放过……
后来他走遍山川觅长生,终于拜在青阳派门下。张天师教他修炼道法,尔来已有三百多年矣。
数百年前的往事,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姚三斗脑海中闪念而过,方才鬼门关前走一遭,再度勾起了自己灵魂深处对死亡的恐惧。
“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王中孚似乎是失忆了一般,看着自己道袍不整,赤脚着地。
“我想起来了……”
王中孚终于想了起来,自从自己破境之后,便每日不知不觉就会想起师姐苏温的音容,心中总感觉有一股无名邪火。只是自己运转功法,压制邪念,却总是难以成功。
后来也不知怎么着,就下山静心,正好遇到一名路过的人匠,在其怂恿下,便鬼使神差买了一张苏温的画皮。又花重金从烟柳巷里买来一个身材差不多的女子,让人匠将其通过人皮胶换了上去,这才有了一个如假包换的苏温。然后,就将其带到自己的密府这里,夜夜交欢……
“师弟,人家今晚还没尽兴呢……”
正想之时,只见洞里那假苏温早已穿上外套搔首弄姿跟了出来,靠在门洞上调情道。
姚三斗转头一看,这才发现此女子虽然形容身材与宗主外表相似,但细看之下,差之千里,声音也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是一个普通凡世妓女罢了。
王中孚这边听到到假苏温叫她,又想起之前经历的种种,如今自己做这么龌龊的事情被姚三斗撞见,脸上有点挂不住,再加上担心姚三斗把事情捅出去,自己一世英名尽毁,况且自己如今八品境界,有六成把握悄无声息解决掉两个人,一时间又是恶向胆边生。
“师哥,别急别急。”姚三斗最善察言观色,看见王中孚脸色不对劲,急忙安慰起来。
“看师哥比之前年轻了许多,想必是已经突破了八品境界?”
面对姚三斗的问题,王中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