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延一手轻松制住她挣扎的双手,一手漫不经心地握上她细弱的脖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笑了。
“你这条命,是我给的。”顾止延笑得柔和,眼中却淬满了寒冰,一如这霜雪时节:“你凭什么觉得,你想走就能走?”
白若桉的柳眉因吃痛紧紧锁起,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度逐渐收紧,她拼了命地挣扎,可被病弱掏空的躯体早不似早年的轻健,不过几下,便彻底没了力气,一张脸涨地嫣红一片。
面前人俯下身,近距离欣赏着她的狼狈,而后凑到她耳边,呢喃轻语:“我的东西,好的坏的,死的活的,都得在我的手上,知道吗?”
白若桉瞳孔微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她因缺氧开始意识出现模糊,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的时候,制住她动作与脖颈的双手忽然一松,同时面前的人也退开一步。
“咳咳……咳……”
白若桉猛地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趴在桌案上,不停的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中泛起生理性的泪水,咳得面上嫣红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深了些。
好不容易缓过来,就听到那人冷淡的嗓音再度响起。
“你去不了巡阳。”
白若桉喘着气,借助桌子慢慢支撑着自己站直身子看向对方,喉咙的刺痛不断发出警告,她哑着嗓子恍若未觉:“若我一定要去呢?”
顾止延又露出了那副柔和的笑来。
曾经白若桉有多为他这副模样着迷,现在就觉得有多恶心厌烦,她面露讥讽:“要我的命?”
顾止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来到她身旁。
白若桉立刻躲了一下,却见顾止延嗤笑一声,并没有看她,而是在桌案边的矮架上翻了翻,然后,拾起了一张文简,说起了另一件事:“昨日昏时,本王碰巧收到了一则巡阳送来的传讯,里面含了一则讣告,你猜,它说了什么?”
白若桉面色一白,下意识便厉喝出声:“不可能!”
“看来你猜到了。”顾止延笑意加深,抬起那只拿着文简的手,声音愈发柔和,一字一句却仿佛时间最恶毒的咒怨:“要亲眼看看吗?”
白若桉嘴唇不停的颤抖着,呼吸急促紊乱,目光死死的盯着顾止延举起的那一张薄薄文简,一双手在此刻却仿佛重逾千斤,怎样都没办法抬动一点。
顾止延见她不动,便随手把文简往桌子上一丢。而后笑容倏的一敛转而掐着女子的下巴,强迫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想死我不会拦着,不过……”
男人靠近她耳边,又是那副状似情人鬓语的缠绵模样,呢喃道:“我听说,你的兄长,好像去了樊城?你想不想见见他?”
“疯子……”白若桉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猛地用力推开了面前的人,再也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面容扭曲,眼中满是愤怒:“你就是个疯子!”
顾止延理了理衣襟,目光从她面容掠过,沉声道:“杨幸。”
房门重新被打开,杨幸出现在面前。
“王妃身子不适,立即送回西院静养,着人严加看守,无令不得擅出。”
“是。”
吩咐完,顾止延再不停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房内重新恢复安静,彩霞重新来到身边,杨幸出去叫人。白若桉僵在原地,目光呆滞,片刻后,几名侍从婢子一应而来,婢女上前扶着白若桉便要带其离开。
她这才恍然回神,躲开婢女伸来的手,目光落在了桌案上,那被顾止延随手丢下的那张文简上。
……
谦王发怒了。
王府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就在那位向来不得谦王欢心的正王妃被重新禁足后,不过半日,谦王离府,同时下了另一道传讯。
凤侧妃禁足芙蓉院。
王爷回府半日,不光只去了妾室林氏的院子,还将正侧二妃一起禁了足,一时间众人面上不显,私下却忍不住私语非非。
……
而另一边,白若桉刚踏进院门,便觉得大脑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伴随着恶心欲呕的反胃一齐袭遍全身,她整个人都不稳的晃了一下,猛地撞上门栏。
“夫人!”彩霞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搀扶了一下,才没有让白若桉直接栽倒在地。
可白若桉的状态明显算不得好,短短几个呼吸,额间便密布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她双眼半阖,轻喘不止,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彩霞立刻唤来人,帮着一起搀扶着将夫人送回房间,托人去给王爷传了道讯,又急忙差人去寻大夫。
一阵忙乱,白若桉躺在榻上,大夫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大夫走后,她看向彩霞,后者摇了摇头,她便知顾止延什么也没说。
她就去看窗外,寒风片刻未歇,拍打着纸窗啪啪作响,屋内炭火很足,可白若桉还是觉得很冷,冷到了骨髓,冷到了心